“姑姑若能來聽侄兒的課,是我的榮幸。隻怕到時我在講台上會回到初為人師時的緊張,希望姑姑不要笑話。”不管是不是客氣,他這都算是應承下了。
她鳳眸輕狹一下:“如果我去聽課,能不能有福利?”
“姑姑想要什麼福利?”
“有感興趣的課堂內容想指定。”
“噢?姑姑感興趣聽什麼課?”
她兩片嘴皮子一掀:“不是有種說法,考古從某種程度來講,其實是變相地盜墓。隻不過是私盜和官盜導致的合法性差異,還說絕大多數的考古專家技術不行,基本是拾盜墓者的牙慧。”
“我是個外行人,和普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一樣,聽到的都是這些說法。是否存在誤解?希望二侄子能幫我糾正,也順便普及一些常識。”
說著,她不禁自嘲一笑:“我本身作為家主,卻對起家的東西一無所知,實在羞愧。”
講話的過程間,她始終仔細盯著他的表情。可惜北月孟義的神色並沒多大的變化,皺了一下眉:“確實。姑姑所說的這些,確實都是一般人容易對考古產生的誤解和問題。”
展開眉眼他便笑了:“姑姑能對這些感興趣,侄兒很高興,也很願意為您上這門課。我會準備的,等您度蜜月回來,找個時間就請您去學校。”
“那就麻煩二侄子了,”她挑著眼尾。沒有達到試探的目的,在這隻狡猾的老狐狸麵前又敗了。不過,今天這場試探原本就不好把握尺度,太明顯了會擔心他察覺,現在的結果是她下手輕了。
北月孟義邊送她往外走,邊和她聊:“姑姑怎麼一個人出行?沒有和小秦一起?”
“我以為二侄子你已經得到消息了。”
“得到什麼消息?”他不解。
“就是我決定結束屍骸案的調查了,所以去了趟警察局。”她告知。
他愣怔:“為什麼?”
“因為我突然覺得二侄子當初的話非常有道理,”她輕描淡寫。“貌似再查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大侄子媳婦都那樣了,我也不能太難為她了,終歸她伺候了大侄子那麼多年。”
“再說,這個案子現在卡住了,一時半會兒根本也不會有結果的。我估計要成為懸案,未免以後麻煩,現在幹脆結掉。我也馬上要去度假,無債一身輕,輕輕鬆鬆地去。”
他聽著倒並沒有多問,隻笑了笑,還是老話:“一切以姑姑的決定為準,侄兒尊重您的意思。”
她露出欣慰的神色,他關心道:“姑姑去蜜月的準備怎樣了?”
“有什麼可準備的?”她斜眼,“我就收拾收拾行李罷了。要忙亂要準備的,不都是二侄子帶著底下的人在幫忙?辛苦你了。”
“能為姑姑效勞,是侄兒的榮幸。”他謙恭,繼而道,“明天侄兒會去碼頭送你們的,上午十點開船,到了錦城會有我們提前過去的家奴接應。”
“那明天早上見,”她略略頷首,一臉疲態地坐進車內。車子緩緩啟動,車窗口掠過他揮手告別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