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接他的話,而道:“現在我是要和你商量,錢叔去新加坡治療的方案。”

“確實,”胡立隨之正色,“我們也可以去找專家,一樣可以送他去……”頓了頓,他氣惱:“類似位置的人得重新培養了!”

“不用重新培養,護士還能用的。”

“可……”

“他要用錢叔掣肘我,怎麼會讓我們送過去。”

兩人的對話暫時沒能繼續,因為一陣重金屬的音樂驟然大作。微涼原本就一直在等電話,此時鈴聲入耳,哪裏還顧得上現在和胡立正在探討的其實也是件重要的事,統統都往後排!

打了個暫停的手勢,便迅速飛奔回臥室,撲向落在床上的手機。匆匆一瞥屏幕上顯示的是個不知名歸屬地的陌生號碼,她的心跳不自覺砰砰地加快。

不瞬的功夫,她劃過接聽鍵。“喂,你好。”

出口後,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是顫抖的,她甚至無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聽筒那頭在安靜了一秒鍾之後,傳來久違的熟悉的叫喚:“小姨媽。”

一經入耳,她的喉嚨刹那哽住。心底深處的一股子潮潮熱熱不受控製地往上冒,直直冒到眼眶去。這個小人精,竟然笑出聲:“小姨媽,你不說話是不是因為太激動了,所以在悄悄抹眼淚啊?”

“你才悄悄抹眼淚,”她即刻懟回去,嗓音裏的顫抖和哽咽已經收起,僅剩一分的清冽。“不就接個你的電話,有什麼可激動的?”

馬上她更換了手肘撐在床上的姿勢,爬起來坐正在床邊,微微揚起下巴。視野範圍內麵對的正好是窗戶,窗簾大開著,冬日的朝陽光線煦煦地照進來。

而羽涵在這時對她說:“可是我很激動。”他的笑音比方才濃重,即便隔著電話,她的眼前仿若自發浮現出他此時此刻的模樣。

長長的睫毛微微地卷著,清黑的眸子必然蘊著溫柔暖心的笑意。他暖心的話未完:“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小姨媽了,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和你道別,我超級想念你。”

微涼不作聲,唇角則會心地翹起弧度。

“小姨媽現在接到我的電話,真的不激動麼?真的沒有像我想念你一樣想念我麼?”他追問她,依舊笑著,笑著又自如地切換了對她的稱呼。戳穿道:“小嬸嬸如果不想念我,為什麼這麼著急地要小叔叔來讓我給你打電話?”

她應聲一拉臉:“你都跟誰學壞的?”都會調侃她了。他的語氣忽而便挾上丁點兒失落:“小姨媽還是沒回答我,究竟想沒想我……”

她心裏頭立時被他的這丁點兒失落燙到,雖然不習慣直白地向人表達感情,但還是捺下別扭和不自在。承認道:“是,我很想念你。”

沒給他開心的時間,她緊接著就故意生氣:“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也記得你是不辭而別的,幾個月了你算過沒有?如果我不主動想辦法找你,你是不是都沒打算聯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