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在杯子上握緊,淡淡道:“羽涵回到我的身邊,你也還可以有肚子裏的那一個可以掌握在手裏,以防將來不時之需。”
最後半句出口之後,傅侑林摸在她下巴上的力道明顯收緊。鉗得她有點疼,全然彰顯出他的火氣。火什麼?火的自然是她對他充滿惡意的臆想。
微涼沒什麼可說的,還是那句話,她不能將她個人對他的信任套用在涉及別的事情上。尤其關乎羽涵,現在還多了一個尚未出生的小妹妹。
冰冷著神色,她正要拂開他的手。傅侑林卻是率先鬆開,將她的後背往他的胸膛摟得更緊密。
他嘴唇貼在她臉頰,心平氣和地說:“我的錯,我會在後麵繼續好好表現。就像當初你也懷疑我和沈若蘭之間不幹不淨,如今我已經成功向你洗刷幹淨我的冤屈,博得了你的信任。同樣的,我也能讓你慢慢相信,我對羽涵和他的小妹妹絕對不會有惡意。”
好好表現……她的神色泛出嘲弄。他會不會想得太容易太簡單了?再怎麼好好表現,也不可能讓沈修起死回生。
她哥哥被他殺了,這件事就是個死結,永遠解不了的。她有點煩躁,因為他的趨向樂觀而煩躁。就像他一會兒說“老頭子、老太婆”,一會兒說“一輩子”,類似的字眼她丁點兒不願意聽到。
他究竟是對他自己太過自信,自信他隻要“好好表現”就能抹滅沈修的死;還是他在掩耳盜鈴,以為捂住自己的耳朵,鈴聲就不存在?
無情無緒的,她語調無瀾地提醒:“你隻是個做交易的男人而已,不用給自己加戲,講那麼多有用沒用的話。”
傅侑林非但沒生氣,反而蕩漾地笑開來:“好,我少說多做,用行動來表示。”
“……”
不過氣氛因此而重新恢複輕鬆,門鈴在這時被人從外麵摁響,應該是晚餐送到了。
“先吃晚飯。”
“我就是你的晚飯。”
“……”
冬日的陽光穿越過落地窗玻璃照入室內,慢慢地投移。打在眼皮上的第一時間,傅侑林便睜開眼。微涼枕在他的胳膊上,睡得極其平靜安寧。
素淨的麵容白皙,隱隱能看到皮膚下的分布的血管,那顆淚痣依舊清晰。他記不清究竟有多久,未曾早上醒來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她。勾了勾唇角,他湊上她的臉,吻她的淚痣,她的眼皮,她清淺的唇。
她癢癢的,知道又是某隻小狗在四處親親嗅嗅。一動不動,不想搭理,隨便他愛怎麼的就怎麼的。
“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笑笑,他狠狠親了她一口,撿過睡袍給她穿上。然後把她從客廳的地毯上打橫抱起,抱進臥室裏去。
微涼任由他伺候著,懶得理會他。躺下後正好他擱在床頭櫃的手機振了振,她順手就抓過給他遞到麵前去。
是消息,倒不是電話,她無意間掃過視線,瞥見是祁澤。想來是體貼入微地顧慮到傅侑林這個時候估計不適合接電話,所以隻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