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蕭伸手握住元氣劍柄,其劍迅速縮小,直至與五彩劍器一般大小,才止住了勢頭。
其劍意狠戾霸絕。
鍾蕭隨即踏出一步,右手自上而下怒揮元氣劍。
那柄元氣所化劍器從鍾蕭手中散了開去,於十丈外又複凝結,迎風而漲,不多時已漲大成一柄數百丈長的巨形劍器,斜刺上天。
鍾羽心神不由得為那柄百丈巨劍劍意所奪,隻覺這柄巨劍直欲把這天地捅破,還得世間清明,求得自身快意。
隻覺此刻三魂七魄無不坦蕩適意,世俗穢氣遁隱無蹤,鍾羽忍不住仰天而嘯,以壯劍勢之威。
鍾羽嘯聲雖顯清稚,卻不失其曠達,直讓人感受到其心胸之坦蕩,其意之灑然無羈。
見自家侄兒如此,鍾蕭心中歡喜,看著仍在凝聚天地元氣、不住漲大的元氣巨劍,知道這般於天道而言不過是微風拂山崗般,一點用處也無,當下目光一凝,沉聲喝道:“破!”
鍾蕭發狠之下,自暴了這柄元氣巨劍,雖是依然不傷天道分毫,卻也求得了一份決絕,祖師爺般地悲壯。
鍾羽見那柄元氣巨劍轟然自爆,聲勢撼天震地,雖是奪人心魄,決絕不妥協,卻多了一點不自信的自我毀滅,心中大覺不快,卻又不知除此之外,該當如何作為,一時憋悶無語。
忽地靈光一閃,鍾羽轉身對著自家大伯,說道:“大伯,我修道之人雖看似順天施為,其心卻實是逆天而行。天道定則,四教之外,不得成其亞聖。那我輩豈能順其意?該當走出一條亞聖、聖人之路來才是。前人無法榜樣於我輩,那我輩就榜樣於後人,孤身破開這方天道,得其大自在。”
聞聽鍾羽之言,鍾蕭愣了一下,隱覺自家侄兒所言雖是顯的大逆不道,卻著實撓中了自己的癢處,不禁哈哈大笑,道:“說的好,說得好啊!我鍾家人便為後輩做個榜樣。”言罷,禁不住仰天長笑,聲震九天。
鍾羽看著鍾蕭長笑,嘴角也是上揚,負手身後,仰天而望。
鍾羽不過十三歲一少年而已,此刻卻作出這等老成舉止,難免有點滑稽。
然,卻隱有宗師氣度!
其後,鍾蕭兩人於雲霄之中又說道了一番修行之事,鍾羽靈光頻生,時而說出另辟蹊徑的言論來,直似換了個人一般,讓鍾蕭頗為詫異,轉念想到自家侄兒曾得亞聖點評,雖是莫名奇妙地“可惜,可惜”四字,卻也足可想見自家侄兒必有不同凡響之處,便即釋懷。
時過晌午,鍾蕭兩人才從雲霄中下來。鍾蕭將鍾羽放在地上,便自行離去了。
待鍾蕭走後,鍾羽回過神來,才覺腹內空空,饑餓難當。拿眼覷了一圈四周環境,知道離飯堂還有得一段路要走,心下不禁埋怨自家大伯:“既已禦劍將自己送回來,何不直接帶到飯堂處,即便送到丁院也是好的。”邊向飯堂走著,心中邊腹誹著自家大伯。
走了好多步,已腹誹了鍾蕭好多不是之時,鍾羽才恍然想到鍾蕭原是自家大伯,腹誹之舉實在大不敬,臉上一紅,心道:“慚愧,慚愧。”轉又想到《阿耨多羅經》,口上便道:“罪過,罪過。”
其時用飯時間早便過了,到得飯堂時,隻有幾個廚子在收拾碗筷。鍾羽趕忙上前告了幾聲罪,央其做了幾個小菜,取來幾碟點心便了。
用過飯後,鍾羽心道荒廢了將有一天光景,須得回屋勤修養劍訣才是。
出得飯堂,鍾羽隻覺日光溫潤潑灑全身,好不舒服,禁不住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十分舒服地長哼一聲。
一時間,鍾羽腿上雙腳說甚麼都不願轉向己院處,心想多享受一刻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