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已走到了藏書樓。
走進藏書樓,鍾羽隨意翻看了幾本誌怪雜書,見合自己心意者,一本也無,思忖一番,未得其解。卻忽地起了心思,要翻看往日於世俗中曾對之大為頭疼的儒家經冊典籍。
當下走到放置有儒家經典的書架旁,抽出了還不算厭惡的《尚書》,尋了個位置翻閱起來。
自那日鍾蕭揚劍斬天,破去了鍾羽心中俗障,鍾羽宿慧便漸漸顯現,每日抄誦《聖論》、《道藏》和《阿耨多羅經》之時,多有新思,且與行走躺臥之際,也時常無故生出奇論。
《尚書》雖也是儒家巨著,但與《聖論》相比,兩者所差,實不可以道裏相計。鍾羽誦讀《聖論》時,於章句之中,挑不出一絲差錯,而此時隨意翻閱《尚書》,他卻尋出了好幾處可駁斥之句。
將《尚書》泛泛讀完,鍾羽隻覺意猶未盡,就又取來了幾本自己屋中沒有的儒家典籍,要同《尚書》一道帶回己院屋中。
走到門口時,鍾羽突然想到自家那一招劍法,自那日於濮陽師叔劍意逼迫下,又有一絲長進之後,就再無寸進,便尋思著要上二樓找幾本劍法修煉心得,取來看一看,或可有用。
將手中幾本書放在門口石桌上,鍾羽踱步上了二樓。
推開石門,鍾羽見那位周師祖正自在抄寫一本書,當下也不出聲攪擾,隻默然行了一禮,便輕步向裏處走去。
前麵幾排劍法之類,鍾羽暫時無法修煉,故而隻是瞥了一眼,就走向更裏處。
待鍾羽走到第三排時,卻見從中忽地走出一人來,定睛一瞧,原來是何建音。
自那日後山之會後,兩人雖是常常相見,卻從未再有過交談。
鍾羽對那日之事,倒是早已忘懷,隻是每次相見,何建音都是冷著一張俊麵,他自然不會去自找沒趣、主動招呼搭話。
但這次麵麵相對,鍾羽暗忖,若是不招呼一聲,似乎不太不太說得過去,當下笑著向何建音點了一下頭。
何建音本來正因尋到了一本合乎自己心意的劍法,而麵帶笑意,這時陡見鍾羽,麵容便即沉了下來,見鍾羽微笑點頭,眉頭一皺,輕哼一聲,快步越過鍾羽,往樓梯口處走去。
鍾羽見狀,搖了搖頭,也不在意,走到放置有修煉心得的書架旁,挑了起來。
約過了半個時辰,鍾羽選了兩本劍勢較為厚重的劍法心得,便打算回轉丁院。畢竟鍾羽對修煉一事並無太大興趣,選了兩本,還是今日心情大好之故。
走到樓梯口處,鍾羽卻見到原本自己以為已然離去的何建音,此時卻正意態恭謹地站立在那周祖師身旁。
鍾羽不明其因,也懶得深究,向那位周祖師行了一禮,也不在自找沒趣,轉身便下了樓。
抱著幾本書回到己院時,鍾羽見葉思幾人正坐在院中閑談,葉思幾人見鍾羽進院,便住了話頭。
葉思向鍾羽說道:“鍾師弟,借閱的是什麼劍法啊?”
鍾羽聞言,苦笑一聲:“不知為何?李師叔囑咐於我,不讓我練藏書樓中的劍法,隻能專修天蜀九劍,我又怎敢違背,而擅自去借閱劍法來?隻不過是幾本典籍和兩本修煉心得而已。”頓了一下,話風一轉,道:“諸位師兄師弟在此閑坐,倒是快活得緊那!”
葉思嗬嗬一笑,說道:“彼此,彼此。對了,鍾師弟,你自學劍以來,還未曾與人對過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