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書說的十分誠懇,自然這一席話騙過林雪洛沒有任何問題了,林雪洛聽了傅雲書的話之後信以為真,臉上的歉意和愧疚更重了,說道:“都是因為在下一己之私才如此。”
如今後悔又有什麼用,畫已經落在楚謙音的手中了。傅雲書一麵暗自責怪著林雪洛,一麵心中也著實的十分好奇,為何楚謙音也對這一幅《蘭溪春景圖》會這般情有獨鍾呢?是不是《蘭溪春景圖》中,也隱藏著蕭闕與楚家的恩怨?眼看著離去洛原不過兩天的時間,傅雲書心中越發的急躁起來。
“那《蘭溪春景圖》是父親與君先生的遺墨,是在下一時糊塗才想用它換取錦奴的自由。縱然我曾臨摹仿畫,但是終究比不得那一幅真跡的神韻和意義……”或許死看出了傅雲書眼中的責怪之意,林雪洛心中愧疚更甚,一麵又說道。
林雪洛的一席話倒是讓沉默的傅雲書立刻來了精神,問道:“林公子曾仿畫了《蘭溪春景圖》?”
此時林雪洛眼中略帶懷念之意,“當年先父為在下啟蒙的時候,便是讓在下臨摹《蘭溪春景圖》。隻是當年先賢遺跡,無論臨摹多少年,終究不得神韻……”
他的囉嗦傅雲書是領略到的,便也不跟林雪洛再繞彎子了,直接的說道:“不必再多說了,不知林公子可能讓我看一下你所仿畫的圖。”
她要的是看清楚圖畫上的人,並非是想要所謂的瞻仰遺墨。傅雲書對於繪畫丹青還是有幾分造詣,林雪洛的畫她看過,雖然比不上君澤嵐的栩栩如生,但是林雪洛的畫還是十分逼真的,仿畫的《蘭溪春景圖》上的人物,大致的輪廓與模樣應該能看得清。
或許被傅雲書稍帶急躁的語氣愣了愣,林雪洛見著傅雲書在催促,連忙去了自己的房間將自己仿畫的圖給拿出來。
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悸動,似乎那困擾她許久的疑團,秘密即將會解開。
此時暮色漸沉,蘭溪邊上已經點起了紅紗燈籠,蘭溪邊上的十裏梨花林,此時因為點起了紅紗燈籠,蘊藉的紅色在白色的梨花上蒙上了一層粉色,別樣風流。因為正是賞花的好時節,此時雖然暮色已晚,但是賞花的遊人很多,煙雨樓中少了白日的寂靜冷清,也熱鬧了起來。
傅雲書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等著林雪洛過來,卻見窗外有一輛馬車停了下來,趕車的是一個灰衣中年人,這麼多人中傅雲書之所以會注意到那一輛馬車,是因為那灰衣男子冷冰冰的,跟無痕他們差不多。
或許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灰衣男子鷹一般的目光看了過來,讓傅雲書嚇了一跳,連忙的縮回頭,好犀利的眼神,離的這麼遠竟然能夠看得到,一麵又抑製不住心中的好奇,究竟馬車裏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竟然有這麼一個厲害的車夫。
卻見馬車上緩緩的下來一個青衣人,廣袖長袍,青色的布衣,卻有一種魏晉名士的風流氣度。雖隻是一個背影,但是那一種從骨子裏天然而生的氣勢與優雅,足以令人矚目。
終於看見了那人的模樣——雖然過了不惑之年,青絲中夾雜了白發,那一種經年後沉澱的魅力卻不減年輕之時。與青漓君有幾分相似,但是卻多了幾分青漓君都沒有的一種味道,而且顯然比青漓君難以相處。
傅雲書一麵琢磨看著那人緩緩的進了煙雨樓,而守在暗處的留痕看見了那個人真正的模樣之後,處變不驚的暗衛此時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眼中的訝然看的讓人忍俊不禁……
那一幅畫緩緩展開,竟然有數丈長,鋪放在桌麵上,筆墨走向流暢,畫上的無論景還是人都栩栩如生,可見繪畫之人功底不凡。
畫上一共有十二人,或者是盤膝而坐,或是傾杯而飲,或是撫琴,或是吹簫,五官隻是用筆墨神韻勾勒而成,並非是十分清晰。
畫上十二人中,唯獨隻有兩個女子,一個手中拿著長蕭,一個手執紅牙檀板,這二人,根據林雪洛的記憶來說,應該便是朝雲公主與謝三娘了。而當時的朝雲公主與昭帝既然是遊曆出京城,自然是不會用真實的名字。
容姑娘,應該便是朝雲公主的化名了。而當時同在楚江遊曆的人中,隻有謝三娘一個女子,兩個女子感情自然十分好。若是可以猜測,蕭闕從未見過錦奴,但是當時蕭闕在呢喃之間叫的小容,是朝雲公主的小名呢?而當時朝雲公主化名小容同昭帝他們遊曆楚江,與謝三娘結為閨中好友,在朝雲公主離去之後,便為女兒取名為小容,為了懷念故人?
這般一來也算是解釋了為何蕭闕從未見過錦奴,卻對於這個女子另眼相看,態度十分親密。而蕭闕之所以會隱瞞於她,是因為錦奴的身世與朝雲公主有關,蕭闕來楚江,便是為了當年之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顯然蕭闕是不想讓她知道,蕭闕與柳青宴聯手寧願隱瞞著她,是不想讓她卷入到某件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