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城，你……”
好暖的昵稱，好熟悉的口吻。
秦芳菲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她甚至以為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再也聽不到容城這樣叫她了。
“聽話，把麻醉打了！”容城按住秦芳菲的肩膀，將她牢牢摟在懷裏。
“容城，不可以真的不可以——”秦芳菲咬著唇，一邊流著淚一邊搖頭。
就在這時，經驗頗為豐富的老醫生一下子明白了。
“你是不是懷孕了？你放心，劑量很小的一點，又是在遠端足部，是不會影響胎兒發育的。”
秦芳菲：“……”
容城：“！！！”
轉過秦芳菲的肩膀，容城鄭重地盯住她的雙眼：“是不是真的？”
秦芳菲咬緊牙關，移開雙眼。
“我問你是不是！那孩子，是……我的？”
容城移下目光，最後聚焦在秦芳菲平坦的小腹之上。
伸出顫抖的雙手，他試著捧上去——
“容城，我……”
“把麻醉打了，孩子要是不行……我們以後再要一個。”
聽著男人字字堅決，聲聲入耳。
秦芳菲是有多希望自己可以用力地，認真地點一下頭呢？
可是不行了，她再也沒有時間，沒有機會了。
“容城，我求你了……”
秦芳菲咬緊牙關，淚水簌簌而下：“我想要它，我爸媽都沒了，它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了……”
“你的親人還有我！”
用力嘶吼出聲，容城幾乎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他隻是覺得，自己仿佛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心痛的感覺了。
這樣近距離地看著秦芳菲的眼睛，溫婉，清澈，像她這些年平淡相守過的每一寸時光。
“你……要是真的想要，我陪你……”
容城咬咬牙，下定決心。他緊緊壓住秦芳菲的上半身，將她羸弱的身體禁錮入懷。
然後衝著醫生點點頭：“聽她的吧，我按住她。”
醫生愣了一下，抬手提起縫合針。
“啊！！！”
針線入肉穿過，痛徹肝肺。秦芳菲大叫一聲，登時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齒痕下沁出鮮血，紅殷殷的掠過精巧的下頜。
“芳芳！”容城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跟著停止了，那種感同身受的痛楚……
容城俯下身，一下子吻住了秦芳菲的雙唇！
完成了傷口縫合，容城看著自己懷裏昏睡得像隻小貓一樣的秦芳菲，心思澎湃湧動。
她呼吸平穩，睫毛上掛著淺淺的淚痕，紅腫的唇邊，血痕尤甚。
容城抬手把她黏在額角的碎發輕輕撩起，露出她甜美恬靜的容顏。
可能是太過熟悉了吧，他都不曾在意過，秦芳菲原來也是個這樣美麗的女孩。
***
“對不起，爺爺的生日宴，我——”
回到家後的秦芳菲一直發著高燒，但她堅持不肯吃藥。容城百般解釋說這些藥是醫生專門開的，妊娠期可用。
可是秦芳菲一點也不好騙，因為她自己就是醫生，她知道哪些話隻大夫用來勸慰病人的權宜之計。
“我已經跟爺爺解釋過了，他說你的身體要緊。下次找個機會，過來家裏吃飯吧。”
容城端了一盆水過來，用帕子冰了，準備擰幹了蓋在秦芳菲的額頭上。
他真的不是個很會照顧人的男人。挽袖子的姿勢很笨拙，擰毛巾的樣子就更滑稽了。
“你……你自己蓋一下啊！腳受傷了……又不是手不能用！”
容城發現秦芳菲偷偷看他，頓時眉頭一緊，故作冷漠地別開臉去。
而就是這樣一個微小的細節，叫秦芳菲差點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你笑屁啊！”容城更惱火了，“這麼大個人，出去買雙鞋都能傷成那樣，你——”
“是我不小心。”秦芳菲並不想多解釋這些細節，她有點累，疼痛和高燒雙重作用著她早已疲倦不堪的身心。
這一刻，在容城身邊，竟恍然入睡得如是安穩。
容城沒再說話，剛想端起水盆站起身——
就看到秦芳菲放在床頭的手機一亮一亮。他怕吵醒了她，趕緊先一步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