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有兩個多小時起飛呢,等下進去,我們先去機場餐廳喝點東西好麼?”
林毅把行李從專車司機的後備箱裏取下來,上手拖住秦芳菲冰冷的手。
冬天天黑的特別早,停車場裏的車也不算多。
秦芳菲有點累,剛剛在車子裏就打了一路的瞌睡。
其實她心裏是很害怕的,生怕在滯留江城的最後幾個小時,自己的生命就像是受了詛咒一樣——在這片土地上禁錮了靈魂。
她抬頭看了一眼霧蒙蒙的天。
容城,不知道此刻的你,能感受到我的告別麼?
“秦芳菲!”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人熟悉喊出,秦芳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容……”
容城也來機場了?
他瘦了很多,穿一件長款的黑色羊絨商務大衣,一手拖著個簡潔的商務旅行箱,一手抱著沉甸甸的盒子。
秦芳菲的淚水霎時間充盈了眼眶——
她知道,那是爺爺。
她沒有去看爺爺最後一眼,也沒有去參加爺爺的葬禮,更沒有去給爺爺守過靈。
因為在那三天時間,她躺在醫院的重症監控室,對抗著愈發洶湧的病症和危險絕望的內出血。
她甚至好幾次夢到了爺爺。爺爺告訴她要堅強,要撐住,要等……那個傻傻的男人,終於有天會明白自己要什麼。
可是秦芳菲覺得,等愛真的是太辛苦的事兒了。
愛就愛了,不用等也好。
“你們,是要走了?”
看到拖著箱子的林毅站在秦芳菲的身邊,容城明亮的眼睛裏稍微黯淡了幾許光色:“蜜月還是……”
“隻是度假。”林毅冷冷地回應了幾個字,態度不卑不亢。
“嗯,”容城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溫柔地落在秦芳菲臉上,“保重。”
“你也是,”秦芳菲垂了下頭,旋即又點了兩下,“你和李婉嬌的婚禮,我可能不能參加了,我……”
“爺爺去世,我取消了婚禮。守孝期至少半年。”
“哦,”秦芳菲頓了一下,“半年後也一樣,我……不會回來了。”
就在這時候,李婉嬌從後麵的一輛出租車上下來,兔子一樣三兩步跑到容城身邊。
“城哥!你……你忘帶胃藥了。”
她凍紅的小臉像蘋果,她明亮的眼睛如星月。秦芳菲隻覺得心裏猛地一痛——
不管李婉嬌是個怎樣的女人,不管她以前什麼出身經曆,也不管她對自己做過多麼過分的事。
隻要她是愛容城的,隻要她還可以替自己——愛著容城。
秦芳菲根本來不及多想。
當她眼看著一個穿著黑色夾克,帶著墨鏡口罩的男人不懷好意地抽出一把匕首——衝著容城和李婉嬌的方向就撲上去的時候!
她即將燃盡的生命力就在這一刻綻放了無限的能量。
她不能讓容城有事,也不能讓……他心愛的女人有事。
“小心啊!”
瘦弱的身體撲擋上去,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本來就心驚膽戰的淩傑嚇傻了眼。
他本來隻用了七八分力氣作勢要捅人的,可是秦芳菲太瘦太弱,在冰冷頎長的刀鋒下,像張紙片人一樣!
淩傑大叫一聲,鬆開滿是血跡的右手。
秦芳菲跪倒在地,雪花落在一地的猩紅上,瞬間融成了泥。
“秦芳菲!”
“芳芳!”
淩傑當時就嚇得跪了下去——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李婉嬌叫我這樣做的!是她要我幫她苦肉計,我不想殺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