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所以不給尚驚鴻上腳鐐,除了對他們的這個牢房有著足夠的自信,也就是看準了她失了內力根本無還手之力了。

“知道你現在在誰手上嗎?”韓瀟正色道。

“你叫韓瀟?”

“你知道?這算不算是我的榮幸?”韓瀟不無輕蔑的道。

“我當然知道你,是你在我碗裏下毒才把我帶到這兒來的。不過我真的很好奇,明月散是肖家特製的奇毒,無色無味。而且據我所知,肖家人在九年前一場滅門慘案中幾乎死絕了,明月散也隨著肖半天的死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你是怎麼得到的?”

韓瀟高傲地抬抬頭,沒打算為她解惑。

“難道是肖家那個尚在人間的小女兒——肖-半-紅?”顏白忽然湊近了問。她說得很慢、很輕,眼裏帶著狡黠。尤其是“肖半紅”三個字,一字一鏗鏘,仿佛每一聲都敲在韓瀟內心最深處,擊潰他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高傲。

韓瀟一怔。

九年前那場滅門慘案,肖半天是死了沒錯,但是肖家的明月散卻遺留了下來。伴隨著他那幾歲大的小女兒留了下來。

他在肖家一門五十二具屍體中找到了肖半紅,將她帶了回來。肖家的每一個人都會下毒,即使是三歲的孩童,八十歲的老嫗。肖半紅本人就是一味最好的毒藥,什麼毒藥到了她那裏,將不再是毒藥。相反,一樣最平凡、普通不過的物什,隻要經過她手,便是世上最可怕的毒藥!

而明月散,在她五歲的時候,便被她親手調製出來了。

“你知道又怎麼樣,不也是照樣倒在明月散下?”稍瞬,韓瀟隱去臉上的驚怔,重又換上了譏誚之色。

顏白抿抿嘴,沒有出聲。

要不是那碗酒是由陛下駕前龐護衛親自端來的祝勝酒,尚驚鴻也不會放鬆警惕。

“那你今天來這是幹什麼的?總不會是來問我幾句無關痛癢的廢話吧?”

“我來是帶你去見一個人。”

“可以決定我生死的人?”

“是!”韓瀟側過身道。

鶴梯皇宮。

“怎麼,韓卿,這就是你興師動眾邀請來鶴梯‘做客’的尚女將?”鶴梯帝秦傲行隨手將批過的一份奏章扔到一旁,抬起頭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靜靜站在韓瀟身後的顏白。

沒想到名動六國的女將軍,竟然是麵前這個好似一隻手就能將其捏死的嬌弱小不點兒?秦傲行狐疑地看看他最為倚重的韓卿,發出了所有人第一次見到顏白都會產生的疑問。

“回陛下,她確是顏白無疑!”韓瀟凝神站立,恭謹答道。

顏白適時抬起頭,不卑不亢地直視著這個當今天下最為尊貴、實力最不可小覷的鶴梯帝。

年輕的帝王麵如冠玉,俊美絕倫,厚薄適中的紅唇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乍一看起來讓人如沐春風。但那雙眼睛黯沉得隻餘下一點黑,輕眯閃動間,侵略味甚濃。幽深陰沉,仿佛再明亮的光茫也難以照至他眼底。

不可否認,秦傲行是個很好看的男子。隻是,這種美美得太陰險,太讓人透不過氣,一般的人是決計消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