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自己調配好了解藥服下,然後她明顯感覺到這具身體的力量正在恢複中。

又謹小慎微地度過了幾日,等功力徹底恢複,其他人也沒留意到她。便趁著夜晚當值之時,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座帝宮。也不管鶴梯帝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麼、對她對別的國家又有著什麼樣的計劃,通通都不幹她的事了。

尚傾城作為順國的將軍,已經為了她的國、她的王付出了生命。

而最後的一點執念,也不過是想做幾件過往她一直想做、卻因為自身職責和使命不能去做的事情罷了。

她易了容,天亮後就融入了人海中,即便是那些嗅覺十分靈敏的內衛,也無法找到這一條遊入大海的魚兒。

等到鶴梯帝發現,下令封鎖城門時,顏白早已在城外客棧歇腳了。

顏白也曾好奇過,這位忠心赤膽的沙場女悍將,即便死也放不下的東西是什麼?

等到獲知答案後,她頗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先是前往了九台山,表了一個白。

沒錯,就是表白。

九台山的少莊主柳瑞風,是個病秧子,命不久矣的那種。

有一年春天,尚傾城陪著惠帝來九台山小住,結識了這位少莊主。

她發現這位少莊主雖然很文弱,卻心性皎潔、溫柔豁達,還特別有愛心。

柳瑞風抱著一隻小兔子、給它輕柔地上藥,這一幕不知怎麼的就觸動了尚傾城已經冷硬的心。

但作為順國的大將軍,她必須為國征戰,不能像尋常兒女那般沉迷於男女私情。

同樣也因為她仇家太多,要真是和柳瑞風在一起了反而害了他。

最重要的還是尚傾城心裏害怕。

那是一個聽到鮮血就忍不住皺眉的男子,他真的會喜歡她這樣一個滿身浴血的女人嗎?

隻要一想到這點,哪怕動過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思,最後還是熄滅了。

“咳咳咳——”柳瑞風艱難推開窗戶,一隻手抓著方帕,捂住悶咳不止的嘴,想抬頭再看一看那溫熱的陽光,就看到了樹梢上坐著的女人。

那一瞬間,他的眼睛劇烈收縮了一下。

但很快的,他又低著頭咳嗽起來。

顏白跳到了他身邊,捉住他的手,就要為他把脈。

“欸——”

“別動!”

柳瑞風便沒動了,而顏白是越把脈越皺眉。

雖然她不是什麼正經的醫者,但經曆得還算多,該懂的也都懂一些。

這個人確實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

她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藥丸。

“吃下去,能讓你接下來幾天好受一些。”

這個可是千金難得的好藥,鶴梯帝賞賜的。

柳瑞風沒有接過,隻是抽回了自己的手,退後一步,客氣又不失疏離地說道:“將軍突然而至,有何貴幹?”

“你先吃下去,我再回答你。”顏白道。

柳瑞風沒動,但他沒堅持多久,便再一次咳嗽起來。

而且這次咳嗽還很劇烈。

欸!

顏白歎氣。

果然對付這樣的家夥,還是要直接一點。

她捏住他的下巴,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把藥塞了進去。

對方往後一讓,差點沒噎著他自己,而顏白沒半點不好意思的給他倒了杯水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