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吞下去了，柳瑞風也不可能再把藥摳出來，隻能憋著臉把水喝下。
他剛想問話，就感覺體內一暖。自生病後十分畏寒的他，很多年都沒有這樣暖過了。
一時間，周身通暢了許多。
“你給我吃下了什麼？”他問。
“沒記錯的話，這藥應該叫豔上紅。”
“豔上紅？”
“對你的病沒什麼幫助，就是能讓你稍微舒服一點。吃一粒就夠了，以你的身體吃多了會承受不了。”顏白簡單給他解釋了一下。
“能這樣已經很好了，我的身體我很清楚，不可能再好轉了。”
如此年輕就要百病纏身，放誰身上都難以接受。
隻是事情已經這樣了，他也隻能讓自己學著堅強麵對。
“你還未說為何突然來到這裏？”
“想見你。”
“……啊？”柳瑞風捏著茶壺的手一晃，差點沒掉下來。
顏白別開視線，看著不遠處的地上。
“我曾想過要和你在一起的。”
她完全沒去看柳瑞風錯愕的臉，自顧自往下說。
“就像尋常夫妻那樣，我挑水劈柴，你在家做飯。我出去打獵種田，你就帶帶小朋友，教他們讀書識字。你身體不好沒關係，一切都有我在，我也不嫌棄你，你也莫嫌棄我。我們兩人珍惜活著的每一天，好好在一起，幸幸福福的……”
“但這些我過去沒有勇氣告訴你，我的身份也注定了我不可能跟你過那樣的生活。現在我就要走了，想起有一樁心願未了，過來和你說說。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要笑話我啊。”
柳瑞風一直沒說話，就連咳嗽都不見了。
顏白深吸一口氣，爾後猛地站了起來。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現在要走了，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你……你要去哪兒？”
顏白腳步頓住，想了想說道：“當然是回我該回的地方了。這些話你聽聽便罷，不必多想。”若是有緣，你們終有一日會再相遇的。
顏白心道。
“你等等！”
見顏白又要走，柳瑞風撫著胸口站了起來。
動作間還帶倒了凳子。
“你讓我不必多想，這話真的好輕鬆啊，你要真不想讓我多想，就不該突然跑到我麵前說這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把人的心情完全擾亂了，自己輕鬆走掉，你不覺得這樣很過分？”
就是因為覺得過分，所以才希望你不要多想啊。
“我不知道你今天為什麼要過來，接下來又要去哪裏，但既然來了，是不是就該把話說清楚？”
“我已經把我想說的話說完了。”
“但我的還沒有。”
“……”
“你不是說想和我在一起嗎？那即便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還願意嗎？”
不願意啊！
顏白心中驚恐。
幫忙表白已經是極限了，總不能讓她還代替尚傾城，和柳瑞風真的走到一起吧？
本想說完話就開溜，哪裏知道慢了一步，就有些沒完沒了了。
走是一定要走的，但如何在不傷害對方的情況下拒絕他，是顏白要思考的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