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路過河南時,向衝天特意帶著他們繞道從嵩山過路,第二天早上向衝天神情狼狽地進到楊炎的那間房裏,把一個小瓷瓶交給他:“這裏頭有點藥,楊兄你給顧教主吃了罷。”
楊炎先本以為是向衝天在外麵弄的一些偏方丸藥,雖見向衝天神情古怪,當時也隻是謝過了,徑自拿去送給顧萍姑。
顧萍姑卻比楊炎心要細得多了,隻看那小瓶子古香古色就不是凡物,及至看了瓷瓶上的小篆,更是大吃了一驚,失聲叫了出來:“小還丹!”
顧萍姑本是書香世家出身,從小讀得書多了,自然認得出那古意精致的怪字,楊炎卻不識得,一聽了小還丹三個字,他本是告辭出去走在門口的,也是一驚跳起來,頭頂都撞上了門框:“小還丹,難怪向堂主行色緊迫,他竟然……”
顧萍姑喃喃地道:“這人膽子大得無法無天了,居然敢到少林寺去偷這靈藥!”
向衝天接口道:“以顧教主和反天會的麵子,再不然在下拉虎皮扯大旗,抬出葉獨行葉老前輩來,少林寺總也會給在下這藥的,隻是在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生怕他們辦事拖泥帶水的,走泄了我們的行蹤,幹脆就進去偷了,那些和尚卻了當真了得,我還是跟兩個僧人交了手,用了些詭計才脫身。等教主進了潼關,我回去的時候一定會到少林寺去給那幫和尚賠不是,隻是眼下,我們還是先趕路要緊。”
顧萍姑和楊炎都有是張大了嘴合不攏來,好一會,還是顧萍姑先開口道:“大恩不言謝了。向堂主你可沒什麼大礙麼?”
向衝天道:“倒沒什麼大礙,隻是跟那丹房的兩個和尚交了幾掌,在下偷人家東西本就理虧,再出重手打傷人家就更不對了,所以硬拚著受了一記金剛掌,再騙了他們一騙,這才偷空出了山門。這時不過內氣有些震蕩,並沒有受內傷。”
“向施主好深厚的內功,老衲佩服得緊了。”
向衝天一聽到牆外清亮雄渾卻平和中正的聲音,就呆住了,楊炎卻搶先道:“是少林寺的哪一位大師到了,還請進來,盜藥之罪全由白蓮教而起,並不與向堂主相幹,大師請處罰楊炎就是了。”
牆外的聲音道;“老衲少林藏經閣通明,打擾各位了。”這和尚客氣得很,明明人家偷了他的東西他居然還是客客氣氣心平氣和的說話。
楊炎趕忙打開了院門,門外老和尚一身都是和尚的打扮,須眉全白了,眼裏精氣內斂,所有人都立即拜倒,向衝天雖也跪下了,卻吐了吐舌頭:“我這賊當的,居然被人家都跟到窩裏來了。”他看老和尚不像是興師問罪的樣子,這才放下了心,上前道:“大師,這賊就是在下,其實在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白蓮教的顧教主受了百步神拳的內傷,她本來底子就不深,再一路顛簸,一直就不見好轉,何況他們日後還很凶險,所以在下就隻有打小還陽丹的主意了。本來晚輩身上有一顆葉獨行老前輩傳人給晚輩療傷的小還丹,後來卻給了別人吃了,顧教主身上受傷,晚輩實在沒得戲唱……”
那通明和尚笑道;“向堂主也不要說是憑了白蓮教和反天會以及葉大俠的麵子,就隻是剛才情願自己受傷也沒有下重手對藏經閣兩個少林弟子的這份心胸,老衲也必定奉上小還丹。老衲本也不想出來的,隻是聽了向堂主說日後還要上山謝罪,知道向堂主做的是為國為民的大事,時間寶貴,再上山來也要費不少時間的,這才來見見各位。”
白蓮教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向衝天又道:“大師也請向替那兩位小師父陪個罪,明明他們都有些相信晚輩了,晚輩用土灰撒在他們眼中,大是不該的。”
通明和尚笑著道:“大家都起來罷,老衲實在擔不起各位的禮。法空法靜也並非不知好歹的人,他們若是明白向堂主的用心,隻會感激,豈有見怪之理,向堂主言重了。顧教主請先服了小還丹,在這裏照了這本《易筋經》上的心法調養兩天再上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