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獨羅大手一揮:“這不要緊,那今日就當是見證你二人訂下婚典,待來日成親的時候,可一定要邀請我,不管多遠,都會趕來為你二人祝賀!”他又微微歎了口氣:“我年輕時候便不懂得珍惜,錯失了心愛的人,今日見太子這樣的作為,讓本王甚是欽佩,也深有感觸。”
他拿起桌上的血玨,這塊玉質地致密細潤,堅韌無比,顏色晶瑩通紅,全由入土時沁入的血跡,而非滴入的人血,這才是此玉最寶貴的地方。
“這血玨絕非凡品,傳聞隻要是真心愛慕的有情人,即便經過生生世世的輪回,也終會重逢。”他拿起一塊放在魏洛風手裏,又如法炮製將另一枚放入蕭塵霜掌心,並將二人的手交疊放在一起。
“真是一個震撼的驚喜,不過太子此法實在違背常理。”
“算了,朕今日早說過,君臣同樂,但這種事情,下不為例。”皇帝訕訕一笑:“老四,既然你三哥已經捷足先登,那你說罷,其餘的賞賜朕都會應允。”
“不用了父皇,兒臣想要的...”魏懷瑾苦澀的搖了搖頭,收回目光。
看著二人相互握著的手,心裏一陣刺痛,空落落的,說不出什麼感覺,卻又覺得整顆心被籠上一層灰暗。
康業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見他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眉宇間流露出哀傷,她歎了口氣,也搖搖頭,並大方的送上祝福。
今天這場鬧劇,算是落幕,在場的人也恢複了以往的活絡,有些大臣雖心中不平,想適時參太子一本。
總要看他受到懲罰才會滿足,然而龍獨羅用以這樣和善的態度,輕易解決了此事,反倒讓人無法開口。
蕭婉清吃的很少,就匆匆告退了,謊稱是不舒服。
魏洛風自然注意到她的動向,但現在這個時候越解釋越亂。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做,隻是看著她窘迫的境況,不自覺就這麼做了。
人群散去後,各自回到營帳休息,開始為明天的狩獵做準備。
蕭塵霜坐在原地不動,這件事來的突然,她根本沒有任何防備。她無法先入為主的認為是蕭錦繡或是蕭婉清所為,因為往往如此,對人帶有偏見性,就很容易忽略事實的真相。
這件事雖告一段落,成為了浪漫的男女故事,實際上沒人相信她,就因為她的出身,更因為她曾經偷過魏洛風的印章。而最重要,魏洛風也沒有相信她,之所以解圍,定是懷著什麼目的。
“我相信你。”魏懷瑾脫下自己的鬥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蕭塵霜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睛隨著今晚的夜色一樣,逐漸柔和了下來。她自嘲一笑:“你信我什麼,信我沒有偷東西,還是不感興趣?”
“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魏懷瑾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目光訥訥的,腦子裏甚至有些混亂,卻又竭力保持著清醒,“我看到的蕭塵霜,是一個看起來很強勢,外表咄咄逼人,可很多時候都會為別人考慮,甚至有點膽小,大冬天的喜歡縮在床上,像隻熊....所以這樣一個人,不可能會偷盜這些東西。”
“魏懷瑾....”蕭塵霜有些不知所措,她從未妄想過會與魏懷瑾在一起,這樣的人,懷抱著最純善的心,傻到誰都可以相信,他...不應該被拉到深淵裏來。
“蕭塵霜。”
磁性而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她起身道:“怎麼了?難道要我謝謝你剛才幫我解圍?如果是這樣,我不會說謝謝,因為根本不是我偷的。”
魏洛風又氣又笑:“我其實真的不懂,為什麼一個人做錯事,永遠那麼理直氣壯。你說不是你偷的,那為什麼要接受我的幫助?還有,那血玨為什麼會在你手裏?”
“血玨?”蕭塵霜拿出血玨放在桌上,“我根本不稀罕。”
魏洛風抬了抬眉:“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要收回來的道理。”他盯著血玨看了一眼,這才說:“你偷我印章是事實,騙人也是事實,就算這次真的不是你做的,又有什麼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