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過去確實沒人注意,想來小福子路上已經打點了過了。碧水不由得也多看了小福子一眼,她就走在蕭塵霜旁邊,此時的小福子在前麵帶路,全然看不到他任何表情。可是從這個角度看去,他身板挺的筆筆直直的。

她平日裏看到那些太監,無論是品階高的還是低的,那一個個都是佝僂著背,活像個老頭子那般,給人的那種感覺就是注定比人低一等。

據說是因為太監淨身特別痛苦,有的躺十天半個月,但是一般有經驗的老人都會告訴那些小太監,淨身完畢後一定要下床,而且越早越好,要走路要挺背,否則一輩子都會佝僂著肩膀,再也抬不起來。

可小福子就不一樣了,他不僅把腰板挺的筆直,說話也不像那些太監那樣捏著嗓子似的,最多就是清脆了些,偶爾聽著像十六八的少年而已。

小福子也注意到什麼,側目看她一眼又飛快垂下頭。

“主子,人就在裏麵了。”

這裏隔邕寧宮還有些距離,也較為清淨,即便在這裏殺了人也未必能馬上發現。

她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往裏走,那被抓來的小太監周雁山還不知發生何事,以為隻是平日裏禦膳房那些人瞧他不順,故而特意丟到這偏僻的地方準備暴打一頓的。

隻要有人的地方多少都會有隱隱排擠的意思,禦膳房當然也不例外。

更何況他自從前年看到那些事情後就變得疑神疑鬼,對誰都保持著戒心,慢慢的就連身邊一些好友都疏遠了他,以前那些與他不對付的人就更是在背後默默說他是怪胎。

這事兒就傳到禦膳房總管的耳朵裏,至此看到他就覺得觸黴頭。

什麼粗活重活兒都是讓周雁山獨自去完成的,在這禦膳房裏可沒少受欺負,所以現在出現在這裏,他也隻以為是總管想教訓他,並未往別處想。

所以當看到三個麵生的人時,他也沒立馬反應過來。小福子不悅道:“你這奴才好沒眼力見,見了我們太子妃也不行禮?”

“太...太子妃?”周雁山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再確定才反應過來說:“您真的是太子妃?不可能,你,太子妃怎麼會穿成這樣鬼鬼祟祟的進宮?”

蕭塵霜幹脆坐了下來,淡定道:“我身份不會有假,此遭來見你是要賞你一個前程,你是要還是不要?”

“賞奴才一個前程?”周雁山迅速思考,他和太子妃非親非故根本不認識,像他這樣的小人物怎麼會入了太子妃的眼。退一萬步如果這人真是太子妃,她有這麼多人可用,就連福公公也比他強,這種好事怎麼會輪到他?

蕭塵霜不動聲色,語氣依舊淡淡的:“兩年前你看到的事情總有一天會暴露,而一旦暴露你就隻會死。我瞧你頗有幾分頭腦,為人也算忠誠,可堪為大用,本宮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隻要你幫了我這一次,我就能送你到一個能與閻公公比肩的位置。”

“閻....”周雁山徹底驚呆了,閻公公是什麼人,皇帝身邊的大紅人!他是什麼,兩者根本無法相提並論,甚至可以說他是卑微到了塵埃裏。

可如今這女人卻說能幫自己一步登天?

他咽了咽口水,擦去額頭的冷汗,垂著頭說:“太子妃...太子妃需要奴才做什麼您就言語一聲,實在不用這樣承諾,奴才隻想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蕭塵霜冷笑:“你入宮之前大字不識,如今卻識字,並且你的字寫的還不錯,深的楊妃娘娘賞識,之前還本來打算讓你去到七皇子身邊,隻是沒想到後來出了那些事,你也就被發落到這禦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