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誌斌也知趣地任由她在自己懷裏哭著,一隻手也慢慢摟住了薑昱蓉,另一隻手輕輕在她後背拍著,嘴裏安慰道:“想哭就哭吧,這裏沒有旁人,沒人會笑話你的。”
他又低頭借著明亮的月光,看到薑昱蓉哭的梨花帶雨,全無了剛才的刁蠻凶狠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動,暗道:這小刁婆也有這樣柔弱的一麵,她心裏肯定是有什麼苦楚難以排解吧。
就這樣二人以這個姿勢抱了好一會兒,薑昱蓉才慢慢止住哭泣。她不好意思抬頭看黃誌斌,抽噎著說道:“黃大哥,你家裏有兄有姐,我卻孤苦伶仃無人疼愛,我……我好羨慕你啊。”
黃誌斌說道:“是黃二哥,不是黃大哥,你家裏不是有一個比你還刁蠻任性的妹妹嗎?”
薑昱蓉抽噎道:“她不是我的親妹妹,我的父親也不是我的生父。我母親離婚後帶著我改嫁,她怕我的繼父,所以老是向著妹妹,我好可憐啊。”說罷,又抱著黃誌斌大哭起來。
黃誌斌記得小學有個女同學就有著如同薑昱蓉的身世,他十分同情這個女生,班裏有男女同學欺負她時,黃誌斌隻要看到就代為打抱不平,惹得班裏的男生和女生沒少當麵、背後笑話他。
但他不以為然,照樣我行我素,隻是這麼多年早已和那個女同學沒了聯係。所以今天偶然知道了薑昱蓉的身世,不禁心中也有些慘然,他多少明白了薑昱蓉為什麼會這麼刁蠻帶刺。
一個多小時前他還對薑昱蓉幾乎沒有好感,甚至有些怕她,但現在心裏卻升起一股豪情,可能也有幾縷柔情。他拍著薑昱蓉的後背道:“小師妹,你這麼聰明、漂亮又可愛,會有許多人關心愛護你,不知什麼人才能修得福分做你的家人。”
薑昱蓉聽到黃誌斌這麼說,抬起淚眼看著黃誌斌,緩緩說道:“黃二哥,你能做我的哥哥嗎?”
黃誌斌聽到薑昱蓉改口叫他黃二哥,知道在這種情形下她的刁蠻可愛的本性仍是難改。他望著楚楚可憐的薑昱蓉脫口而出道:“能,一定能。本來我是家裏老幺,一直希望有一個可愛的妹妹讓我疼,讓我寵。隻要你願意就成,我還擔心自己攬不起這個哥哥的責任呢。”
薑昱蓉低下頭不說話,隻是倒在黃誌斌的懷裏,想是在感受、體味有了哥哥的感覺是什麼樣。黃誌斌也雙手抱定薑昱蓉,感受著投入自己懷裏的這個美麗、可愛、刁蠻、帶刺的精靈。
最終還是薑昱蓉紅著臉離開了黃誌斌的懷抱,在夜幕和華燈籠罩下,她還是餘情未了,與黃誌斌手拉手的穿行在街衢之中。他兩都不再說話,薑昱蓉隻是偶爾扭頭看看黃誌斌,然後又紅著臉低頭行走。
走著走著,薑昱蓉突然驚呼壞了,嚇了黃誌斌一跳,原來是薑昱蓉想起中午黃誌斌賠她的杯子忘在“博士酒家”裏。
薑昱蓉想回去找,黃誌斌說算啦再給你買一個,但薑昱蓉堅持要回去找這個杯子。好在“博士酒家”和學校在一個方向上,離此也不遠,二人就直奔“博士酒家”而去。
路上,薑昱蓉一副心事重重、行色匆匆的模樣,讓黃誌斌感到不解:為了一個杯子,至於如此嗎?
二人到了“博士酒家”,酒店仍在營業,尚未關門。薑昱蓉找到服務員說明情況,還真不錯,杯子被中午收拾桌子的服務員收起來沒有丟失。
薑昱蓉拿到這個杯子是眉開眼笑,更讓黃誌斌一頭霧水。二人道謝後出了酒店,黃誌斌問薑昱蓉道:“小師妹,你為一個杯子至於高興成這樣嗎?”
薑昱蓉白了他一眼道:“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啊,我當然不舍得丟掉啦。以後就不要叫我小師妹,叫我乳名蓉蓉就可以了。”
黃誌斌一聽大為感動,嘴裏不由懦懦道:“早知如此,我送你……送你一件稱得上的禮物好啦。你的小名蓉蓉很好聽,感覺毛乎乎的,但與你的性格好像不搭對啊?”
“怎麼不搭對?”薑昱蓉不高興地問道。
“你的性格帶刺,有點象刺蝟,或者像仙人掌,也可能更像玫瑰一樣美麗帶刺。”
薑昱蓉一聽,惱羞成怒,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黃誌斌的胳膊,疼的黃誌斌呲牙咧嘴。但黃誌斌這回沒有著惱,兩人邊聊邊繼續往回走。
路過一家燈火通明的西餅屋,隔著玻璃櫥窗就能看到各色西式糕點在燈光照映下令人饞涎欲滴。黃誌斌發現薑昱蓉邊走邊盯著西式糕點在看,似乎對這些糕點感興趣,心頭靈機一動,就主動邀薑昱蓉到西餅屋吃西點,薑昱蓉很高興地接受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