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不住地抖著身子,害怕地觀察周圍的環境,突然聽到了前頭傳來的聲音,她本要轉身逃離,那聲音卻是那樣熟悉。
“這杯酒,為我自己贖罪,可我罪大惡極,已沒臉去你的墳頭,隻能在這麵對你的畫來祭奠你。娘子,我忘了你,卻把她錯認了你。允稷對不起你。”
我緩緩站起,盯著他打開來的畫。
畫上的美人杏眼帶笑,五官清麗絕塵,披著一件貂皮大氅,小臉貪暖地窩在那皮毛上。
而那張臉,和她宋茗微幾乎一模一樣。
宋茗微狠狠地踉蹌了下,見允稷昂起頭來一杯酒飲盡,她怔怔看著,嘴裏喃喃道:“苦。”
這酒,必苦。
高高的蘆葦蕩遮掩了她,她躲在他的身後無聲哭泣。
允稷,你失憶了卻還記得她,原來剛見我之初那句娘子,是因為她……
一艘船靠近,允稷抱著那畫上了船,隻是腳步略亂,看過去像是喝了不少。
感覺到身後有一絲異樣,他回頭卻見那高高的蘆葦蕩幾隻飛鳥掠過,搖了搖頭,就進去了。
宋茗微想要去追,雙腿卻仿佛被灌了鉛,沉甸甸地一步也挪不動。
她隻能看著他坐到了船艙裏,隻能看著他的身影從視線裏一點一點抹去。
他說,他犯了錯,而她是他的錯。
“找到了,在這裏!”
宋茗微驚駭不已,被人陡然抓住了兩隻手,她卻隻能盯著那艘船,清淚墜落。
她劇烈掙紮著,被人一巴掌打在了臉上,打地她眼冒金星,唇角撕裂。
滿腔的悲憤終於壓製不住,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他的名字。
“允稷!”
聲音仿佛被江水淹沒,隻在這片蘆葦蕩裏飄揚,不過驚起了幾隻飛鳥,傳不到那艘船去,帶著她滿腔的絕望,久久盤旋在這片天空上。
那艘船越來越遠,最後隱沒天際,再也沒了蹤跡。
宋茗微渾身虛軟,被幾個官兵拖到了馬車上,裏頭有七八個女子,都悲戚地哭著。
而她的眼淚早在那聲“允稷”中,就已經幹了。
來到了軍營,宋茗微一行人被分配去了洗衣院。
剛來到這,色厲的嬤嬤就一一打量他們,在看到宋茗微的時候,愣了愣,然後滿意地點了下頭。
“你們來到這,是聖上大恩,給保家衛國的軍人恣意取納,這是你們的榮耀。來到這,我不管你們是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每個軍妓每日交易均在六到二十次,早早做好準備。”
有女子昏了過去,被人拖走,直接用冷水潑醒。
膽小的小聲啜泣,宋茗微小臉發白,就被推去做活。
軍妓,每日還要浣洗軍人的衣物,日子遠比一般勾欄院的女子要苦很多。
忙了一天的宋茗微終於吃上了一口飯,夜睡之時,宋茗微本準備好了逃,卻在起床之時聽到了哄鬧之聲。
隻見嬤嬤抓著一個女子狠狠地抽了一耳光,然後指著兩個士兵將她拖到了一邊的床上。
那兩個士兵當即把那個女子壓在身下,肆意玩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