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閉著眼睛靠在龍椅上,緩了緩後睜開眼平靜地說道,“澤王,目無禮法,戕害手足,撤其王位,即日起打入天牢。來人,把他給朕帶下去。”
永安帝麵無表情地說完這些話,誰都說不準他究竟是怎麼想的。獨孤軒澤犯下這麼大的過錯卻隻是撤了王位關進天牢,卻沒有其他的處罰,這怎麼都讓人覺得不對勁。
獨孤軒澤頹然的癱坐在地上,縱使他心中已有萬分的準備但永安帝的一句話依舊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砸在他的頭頂。
辛苦謀劃了這麼多年,費了多少心思,負了多少人,染了多少血,如今全都付諸東流。什麼都沒有了,他的抱負,他的野心都沒了。他知道永安帝已經對他很是開恩了,保住了他的命,但也斷絕了他爭奪皇位的心思。
或許就在天牢裏度過一生,又或許在新帝登基之時被賜予一杯毒酒,從此天聖朝堂再無澤王。
麵對這個結果獨孤軒塵並不感到意外,和他估計得沒有錯,永安帝不會下殺手。也許永安帝會對獨孤軒澤感到一絲愧疚,但更多的是永安帝這麼做隻是為了保全自己名聲。傳到普通百姓耳中,不明所以的百姓都會覺得永安帝宅心仁厚,而獨孤軒澤就是有違孝道、心狠手辣了。
走進殿中來的侍衛不由分說將獨孤軒澤往外拖去,永安帝閉著眼睛不願看這一幕,而獨孤軒澤也未作反抗,順從站起身向外走去,這次他是真的放棄了。
經過獨孤軒塵的時候,獨孤軒澤壓低聲音說道,“你贏了,但願你能贏到最後,有時候越不顯眼的人越危險,好運!”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完,獨孤軒澤就被帶了出去。
獨孤軒澤的話的確令獨孤軒塵有些費解,但是他暫時還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想這些,蘇千羽現在還被關在牢裏,還未放出來呢。
殿中突然安靜了下來,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太過震撼人心,現在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全都沉默著大氣不敢出一聲。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永安帝緩緩睜開眼睛,原本還有一點的愧疚之色現在已經不見蹤跡。“眾位愛卿還有何事啟奏?”
獨孤軒塵立刻站出來說道,“父皇,不祥之人這件事完全就是無稽之談,還望父皇能將千羽放出來。”
永安帝心下略有不滿,獨孤軒塵三句不離蘇千羽,這樣下去怎麼能行,永安帝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站在獨孤軒塵身邊的獨孤軒霖,“軒霖,你覺得該不該放人?”
獨孤軒霖也不見慌亂,依舊得體的微笑著說道,“父皇,兒臣從一開始就不讚同將塵王妃關入天牢,現在自然是覺得應該放人了。理由兒臣之前已經說過了,再說了八弟剛打完勝仗回來,王府裏總不能連個女主人也沒有不是?還請父皇開恩。”
無視永安帝暗中的眼神,獨孤軒霖緩緩地說完了這番話。獨孤軒翼也撫著胸口略顯吃力地說道,“父皇,三哥說得有理,還望父皇三思。”
永安帝默不作聲的看著下麵三個意見空前統一的兒子,半晌才開口說道,“罷了,既然你們都為她求情,朕也不好駁了你們的麵子,那就放了她吧。”
獨孤軒塵心中一激動直接跪倒在地,“兒臣謝父皇隆恩。”
“起來吧。”永安帝擺擺手,“去把人接回來吧,朕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慌亂。不過話說回來,你擅離職守,私自提前回京,這頓罰你可是逃不了了。”
獨孤軒塵笑道,“是,兒臣知罪,任憑父皇責罰。”隻要蘇千羽平平安安的回來,別的永安帝怎麼罰都行。
看著獨孤軒塵滿臉笑容的樣子,永安帝也隻能無奈地歎口氣說道,“先罰你半年俸祿,等到大軍回來再說其他的。”
“是,兒臣謝父皇!”
“行了,退朝。”今日的早朝真的是太累了,獨孤軒諾被自己的弟弟算計而死,獨孤軒琅生死不明,獨孤軒澤又被自己親口下令關入天牢,看著站在麵前的人越來越少,他真的感覺到了一絲心痛。
永安帝一走,獨孤軒塵這才露出這麼些天來第一個笑容,還好趕上了,他都不敢想象若是再晚來一步,永安帝可就下旨了。
獨孤軒翼笑著拍拍獨孤軒塵的肩膀說道,“快去接她出來吧,天牢裏我雖然打過招呼,但始終不是什麼好地方,這些天弟妹怕是吃了不少苦,你接回去請太醫好好看看,免得留下什麼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