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咽了咽唾沫。
姚黃道:“那些肉見不得人?”
掌櫃的手一抖:“肉罷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既然不是見不得人,為何要攔我?”
“你為何……這、這當然是……憑什麼啊?”男人結結巴巴著,突然底氣一盛,“就算你是衙門的人,也沒有私闖民宅的道理吧?”
“我鋪子裏的東西,你看便看,那還有沒有王法?”
他晃了晃胳膊,口氣激烈起來:“再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別家鋪子派來偷方子的!”
膽子一大,什麼胡攪蠻纏的話,他都敢了。
“去去去,快出去!”
大街上,人漸漸多了。
姚黃冷冷看了他的手一眼:“你的肉,是從誰的手裏買來的?”
掌櫃的一愣,視線下移,又看見她的佩刀,身體一僵。
“那些肉……”難不成有問題?
掌櫃的呼吸一滯。
起來,那些肉,根本不能算是他買的。
他花出去的銀子,恐怕隻夠買些屠戶手裏最下等的碎肉沫子。
指尖發著抖,掌櫃的看向了姚黃。
冷凝的少女麵孔,好像在告訴他,他的秘密早就被人洞悉了。
“……姚姑娘。”他又咳嗽了兩聲。
嗓子眼裏發癢,每吐出一個字,都像是貓爪撓出來的。
他輕聲道:“莫非,衙門那邊已經……”
“沒錯,都知道了。”姚黃口氣定定地接上他的話。
掌櫃的臉一白,放下了手臂:“姚姑娘,這肉的事,可不能怪我啊!”
“你買的肉,怎麼不怪你?”
“我真冤枉!這肉、這肉根本不是我去買的!”掌櫃的急急忙忙招呼她往裏來。
兩人站在陰涼處,他一張臉已經全白了。
“這肉究竟有什麼問題?難道是病豬的肉?”他壓著嗓子問姚黃。
姚黃不置可否,隻是道:“你不是你買的,是何意思?”
掌櫃的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那的事,他還記得很清楚。
有人送了肉來,開的價,比市價便宜得多。
他雖想貪便宜,但也憂心肉有問題,並不敢要。這陌生的人,陌生的肉,稀裏糊塗的,哪裏能買。
可這人笑笑,便不收銀子,頭一回,幹脆送給他了,請他試試,回頭若是好,再買便是。
他回過神,想著白得的肉,看著也好,試試便試試。
但到底是給人吃的東西,心些總沒有壞處。
他先剁了一塊,拿去喂了狗。
那狗吃完,纏著還要,活蹦亂跳,一點毛病也沒有,他便放下了心。
轉頭,肉成了包子,誰嚐了都好。
陳記的生意,前所未有的紅火。
他以為,自己總算走運了。
看著麵前的少女,掌櫃的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他草草將事情了一遍,又問:“是不是病豬?”
姚黃凝視著他,點了點頭。
掌櫃的唉聲歎氣。
姚黃問:“送肉的人,生得什麼模樣?”
掌櫃的回憶了下,比劃道:“這麼高,看起來挺憨厚的,年紀大概同我差不……”
話未完,外頭忽然響起一陣笑聲。
姚黃轉過頭,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