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溪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紀青夜要跟她說這些?想說點什麼出來,崔夢溪卻發現張不了口。
連安慰的話都難以說出來。
她不是沒體驗過這種生離死別,但是紀青夜自己說過的,這是一個人的軟肋,永遠不能把它表現給敵人看。
等等……
莫非紀青夜對她……崔夢溪錯愣的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
紀青夜根本沒有把她當敵人?
崔夢溪不敢問出口,突然變得軟弱起來。
說了一大堆,紀青夜轉身道:“你怎麼不聲不響的?怎麼了?被我這番話嚇到了嗎?”
崔夢溪確實是被嚇到了,一方麵是驚悚,另一方麵是覺得不可思議。
紀青夜抿了抿唇:“你不會這麼膽小吧?”
崔夢溪道:“這裏埋的都是和將軍出生入死的兄弟,於我來說,也是一樣的,肩上乘著和他們一樣的擔子,所以沒什麼好害怕。”
“飛絮飄雨。”紀青夜苦笑著說:“或許有一天我也會葬在這裏。”
他說起這句話時。崔夢溪的心裏明顯一抽,竟然有股酸脹湧了上來,衝著鼻腔襲擊,崔夢溪連忙忍住了落淚的衝動,心裏一陣怪異,為什麼自己會為紀青夜傷心?
“不會的。將軍身手矯捷。除非被別人暗算,否則永遠不會戰敗的。”崔夢溪鏗鏘有力的說道。
紀青夜垂眸低笑了兩聲:“就是不知道崔軍醫會不會暗算我?或者我已經自己走進崔軍醫布置的陷阱裏了?”
藏在袖子裏的手微微收緊,崔夢溪道:“將軍不要把我想的那麼齷齪。”
崔夢溪就算真的打算害他,那也是放在台麵上的:坑他。
“將軍生性多疑,既然懷疑我,那為什麼還要給我少將這個身份呢?”
別看那個李守一年紀小,但是在他這個年紀,能坐上少將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在軍中也找不出第二個李守一。
“因為你有那個能力。軍隊就是按實力說話,你比一般女子強,甚至比李守一還要強。所以少將這個身份,你當之無愧。”
在殺手組織的時候,崔夢溪的身份也不低,僅僅就是一個小首領而已,手下有十幾名新的殺手聽她差遣。
那些下手都是新進來的,容易馴服。
崔夢溪歎了口氣,她自己說過的,這輩子重生,能遠離是非就遠離是非,能遠離廝殺就遠離廝殺,再也不要為別人而活。
可是紀青夜的想法明顯就是想把她培養成另一種新型的“殺手。”
所以崔夢溪給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了。
崔夢溪道:“我受之有愧。”
她把腰間的令牌解了下來,還給了紀青夜。
紀青夜沒有接過,順著少女的手勢向往上移,落在了少女的臉上。
“不知好歹。”輕聲罵了一句,不知道是苛責還是寵溺。
崔夢溪心想,紀青夜果然是吃錯藥了,否則為什麼這兩天變得異常反常?
她很不習慣。
紀青夜還是應該高高在上的樣子,然後指責她各種東西,罵她蠢貨,時不時讓她挨幾板子,那才是真正的紀青夜。
現在的崔夢溪有權利懷疑他是不是被人奪舍了,或者跟自己一樣,被迫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