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地舒了口氣,崔夢溪轉身道:“將軍還是叫我崔夢溪吧,畢竟……好記。”
這是什麼爛俗的理由?
崔夢溪自己都快不信了。
看破了崔夢溪臉上的窘迫,紀青夜壞笑著走近,低頭看了崔夢溪的眼睛,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貼得都快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然後——紀青夜抽開了身,繼續撐著後腦勺大大咧咧的走著。
“回去吧。”
崔夢溪緩氣似的睜眼眨眼,微微皺了皺眉鼻子,跟了上去。
回去時的風景和來時的風景看著相同,但兩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一個腳步歡快,一個步伐沉重。
崔夢溪在後麵,就跟流放的囚犯一樣,就差帶著手銬枷鎖了。
走到了昨日的落腳處,兩人皆是一愣。
崔夢溪上前兩步,驚慌失措道:“馬呢?!”
那匹拴在這的黑馬呢?
那麼大一匹馬呢!
怎麼不見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韁繩,崔夢溪頓時迷茫起來了,回憶起了昨天,明明在這的呀。
紀青夜眼底閃過一絲狡詐,道:“估計跑了,沒拴住。”扭頭道:“崔軍醫?”
“怎麼了?”
紀青夜摸著下巴,臉色凝重:“本將軍怎麼看,都覺得馬跑了的事情跟崔軍醫有關。”
崔夢溪的眼神漸漸疑惑:“……?”
要給她扣黑鍋?
不!
紀青夜笑道:“那馬陪著本將軍上場殺敵數十次,就算老了也是匹有戰功的馬,如今沒了,你得賠我!”
崔夢溪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兩眼一抬,翻出個不屑又不可思議的表情:“憑什麼是我賠?”
這人扣黑鍋的理由能不能找點好的?
沒想到紀青夜破天荒的道:“因為昨天我太過關心你的傷勢,導致沒有注意馬有沒有拴緊,所以繞來繞去,都是崔軍醫你的錯。”
崔夢溪懂了,頗為傷心,為什麼自己注定是背鍋的命!
不過這些話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等等?紀青夜關心她的傷勢?請問有叫病人喝酒的嗎!
虛偽!這個男人虛偽透頂啊!
要不是紀青夜有將軍這個身份壓著人,崔夢溪早就一拳頭掄過去了!鐵定打得這廝鼻青臉腫!
“崔軍醫?崔軍醫?”
崔夢溪被他喊煩了,大聲道:“幹嘛?!”又想憋什麼新招害我!
“怎麼那麼凶?”
“沒有,早上火氣大而已。”
崔夢溪百般無聊拔了條狗尾巴草,天色正好,沒有烈日,也沒有陰雨,涼風陣陣。
又怎麼會吹出火氣呢?
“好吧,我以為崔軍醫的脾氣一直這麼火爆。”紀青夜渾然不似平常的樣子。
崔夢溪甚至懷疑這個人在精分,在眾人麵前,紀青夜就是個威嚴的將軍,可在自己麵前……像個討人厭的熊孩子!
“說好的了,這馬得你賠。”紀青夜還揪著這個話題不放。
崔夢溪揉著腦袋:“回京賠給你。”到時候早一拍兩散了,誰還管這個?
紀青夜的笑聲越發爽朗起來,“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