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溪沒好氣一把奪過,迅速套上還沒幹透的寢衣,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一絲不苟。
不苟言笑的樣子,確實像個殺手。
“書上說出水芙蓉,我看,便是你這樣的。”紀青夜捕捉到她臉上一絲紅意,未曾料想她會這樣。
看著她這樣純淨無害,心裏那股氣忽然就消了,連找她難堪的心都沒了。
喉結一滾,紀青夜施施然撿起了書,堪堪轉身,心裏莫名一陣亂跳。
“還不換身幹的衣服?傻愣著幹什麼?”
莫名的調笑,莫名的斥責語氣,都讓崔夢溪無語。
這廝能討到老婆就怪了!整天這麼陰晴不定!
崔夢溪唇角微翹,迅速換了身幹的,皮膚摸著涼冰冰,但整體感覺很舒服,壓在肩上那種沉重痛感也沒了。
一陣簌簌聲,紀青夜眸子冷得攝人,書也看不進去,抿了口茶,才壓下心中的燥熱。
半盞茶的時間,崔夢溪從裏麵出來,恢複成以往冷靜的樣子,端坐在紀青夜跟前。
“往後每天有時間就來。”紀青夜鎮定自若,掃了掃她的眉眼,已然恢複原樣了。
“是。”崔夢溪冷冰冰點頭,不似剛才薄怒。
頓了頓,崔夢溪想起還有一件事需要,輕輕皺起眉:“我還想跟將軍要點人手。”
“可以。”紀青夜不由自主往前一靠,“怎麼還有酒味?”
“有麼?”崔夢溪左右聞了聞,除了爐子裏飄出來的香,沒有別的啊?
“你湊近點,我聞聞。”
崔夢溪沒有猶豫,真以為是自己身上出了問題,微微靠近,兩人一拳之隔。
莫名被紀青夜的眼神掃得緊張起來,崔夢溪閉了嘴,頭皮有些發麻。
紀青夜很認真的聞著,看著她光潔的下巴,忍住要掐的衝動,聲音很輕:“你身上很香。”
愣了愣,崔夢溪反問:“你不是說有酒味嗎?”
“我剛才一聞,沒了。”紀青夜抿唇,聲音沉沉的,“很好聞。”
臉莫名其妙發燙,崔夢溪燦燦坐了回去,還沒意識到紀青夜是在調侃自己,吐了口濁氣說:“天要晚了,我先退下了。”
“你明日護送使團時,帶著麵紗。”
崔夢溪知道他在顧慮什麼,點了點頭,沒走兩步忽然回頭問:“那明天將軍要準備幹什麼?”
“宮中事情繁多,那群老臣也難解決。”說起這,紀青夜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雖然意見相投,但彼此間為爭一點利益互不相讓。還推了我做中間人,自然就要調和他們的矛盾。”
崔夢溪點頭,“知道了。”
她離開後,靜室一片悄然。燭火安安靜靜燃燒著,角落裏還彌漫著一股新書的墨香味。
紀青夜沉了沉眼神,“出來吧。”
一個黑影不知從哪閃了進來,手中緊緊捏著一封信,單軌在紀青夜麵前。
“將軍,京城的新消息,果然不出將軍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