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溪心想,看來自己看人的眼神還是不錯的,竟然在一堆沙子裏挖到一顆金,就是不知道,這金的品質是好是壞。
“在下薛昆,不知二位客官如何稱呼?”
紀青夜神色自若:“紀青,這位……是紀某人的內人。”
“……?”崔夢溪狠狠捏了他手心的肉,搞什麼?
薛昆顯然沒反應過來,他第一次,看見丈夫帶妻子來這種地方。
“客官還真是好雅興。”
紀青夜徐徐一笑,裝作浪蕩的樣子,乍一看,薛昆被他騙過去,眉宇間剛才那股客氣,頓時變得疏遠。
顯然是厭惡這種尋歡作樂的。
“看,人家被你嚇走了。”崔夢溪從他強壓的臂彎裏出來,憤慨道。這語氣,就跟放走了一隻事先看好的獵物一樣。
“走就走,誰稀罕他?你聽完了嗎,聽完了就走。”
崔夢溪反駁道:“等等,你剛才為什麼說我,是、是你的內人?你還我清白!”
她砸過去的手被紀青夜握住,曖昧的拉近,“這個身份不是很合理嗎,我剛才就那麼順口一說,莫非,你當真了?”
啊,崔夢溪想仰天大叫,誰來收服一下這個男人!
“你怎麼一副死了老公的表情?”紀青夜問。然後就收到了一通亂瞪。
崔夢溪重新往著薛昆離去的背影,莫名覺得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於是正色的和紀青夜討論這個問題。
說起來,這件事紀青夜也有印象,不過他當初是在邊關打仗,偶爾在書信中聽聞到,所以隻知曉一二。
幾年前,皇帝忽然暗中查抄許多家族,不露聲色,那些家族有幾個是徹底幹幹淨淨的?
沒有,做買賣或者有權的,多少有點底子,皇帝便在這方麵上大做文章,暗地裏直接抄了,財產充公,其餘人員有殺的有流放的,其中有一個家族,便是姓薛。
雖然沒有四大家族出名,但在京城也有一番立足之地,家中就是製作樂器起家,特別是古琴。如今現存的十大名琴中,便有薛家的傑作。
崔夢溪聽完之後,很感慨的說:“看來抄家隻是皇帝一個手段,他真正想要的,隻是滅了這些逐漸壯大的勢力。”
唯有崔家抄得大張旗鼓、如火如荼,殺雞儆猴。
現在天子腳下,正在擴張勢力不斷發展的家族,也就隻有紀青夜,還有劍走偏鋒的沈冬家。至於江氏,在爆出醜聞後就一直走下坡路,開的藥鋪接連關門,被沈冬簡陋。
崔家已死,現在應該隻剩這三個有家底的大族而已。
“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
紀青夜盯著她鼓鼓的臉頰,忍不住戳了戳——
“你、你幹嘛啊!”崔夢溪嚇得往後倒,摔了個跟頭。
為什麼紀青夜看她的眼神,越來越熾烈了?而且最近的行為越來越詭異了。
“見你發呆啊,戳一戳你。”沒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