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但是如果你走,我也跟著你走。”
崔夢溪哈哈大笑,“你是傻子吧?打下這座皇城,就是為了太平盛世,為了繁榮穩定的生活,走什麼,不準走。”
身後的腳步聲逼近,小喬連忙擦了擦臉,抬頭看見紀青夜在月色與黑影之間站著。
“我先去照顧傷員,崔姐姐,你們聊。”
星光已經隱去,燭火未熄,恍如被這片巨大的黑幕吞噬。
崔夢溪站累了,直接坐在台階上,靠在旁邊的柱子。紀青夜在她身邊坐下,同她看著夜幕。
“累嗎?”
“嗯,你應該比我更累吧。”
沉默了一會,連空氣都帶著尷尬因子。
崔夢溪問正事:“怎樣,那些權臣都調查完了嗎?”
“查了,這幾年皇帝也一直在查他們,因為疑心,有案底的基本被皇帝自己解決完。”
紀青夜轉眸,裏麵熠熠生輝,一笑,“所以我們什麼都不用忙,他自己連夜給自己造牢籠,完全是在為我們鋪路。”
此時都不知道該笑皇帝傻還是笑皇帝蠢了。
崔夢溪累得笑不出來,“所以他自掘墳墓,可見疑心太重也不行,坐高位,就得一碗水端平,張弛有度,否則剛過易折,自己給自己挖坑。”
剩下的事都是小事了。
否則剛才大殿裏,眾人也不會有閑心去討論兩人的感情問題……還是一群男人在討論。
紀青夜麵對她,張了張嘴,“你有什麼想要的嗎?”開始小心翼翼的試探。
他對風花雪月一竅不通,隻知道舞刀弄劍,總不能送把大刀賠禮道歉吧?
崔夢溪撐著下巴搖頭,沒什麼想要的,她貌似達到一個無欲無求的狀態。
唯一想要的,就是時光倒流吧。
“我想要的都實現了,我困了,想去休息了。”
崔夢溪拍了拍衣擺,起身走人。
“你要有件事沒做。”
腳步一頓,崔夢溪回頭:“什麼事?”
……
馬車緩緩行駛到地牢中,看守大門的士兵放行,拿出一大串鑰匙開門。
這兩扇鐵門飽經風霜,已經鏽跡斑斑,拉開時發出難聽的聲音。
車夫趕著馬,從後麵拿出小板凳,敲了敲門。
一隻極為風流的手挑開。
兩人無聲下車。
崔夢溪對這裏還有印象,她被押進來過。
裏麵的獄卒們也被換成士兵。
“將軍,夫人,請進。”
崔夢溪對這個稱呼感到不適。一重接一重的門緩緩拉開帷幕,裏麵長又窄的通道讓人覺得窒息。
一股衝鼻的臭味襲來,崔夢溪拎起衣襟擋著。
“用這個捂著吧,好受點。”紀青夜給了她一塊舊帕子,上麵熏滿了他身上好聞的味。
崔夢溪曾對這個味道迷戀上頭的,沒想太多,直接接過了。
“將軍,這。”士兵帶二人走進最後一件牢房。
這間牢房是規格最森嚴的,有三重門,六把鎖,任你是神仙也飛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