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湧動,凶悍莫名。
腥臭撲鼻,這味道就好似夏天悶了很久的死老鼠,又似那過期的鯡魚罐頭,奇臭無比。
原本以為桐油味難聞,聞過這味道之後,桐油味簡直香的無法形容。
“嘔~”
薑魚忍不住幹嘔,這一彎腰,就見著那人潮距離他還有不過十米。
好家夥,有一瘸一拐的,有撒丫子狂奔跑掉自己骨頭的。
應有盡有。
而在那人群簇擁之下,有個身著麻衣,頭戴白帽的家夥正嚎的得勁,看不清嘴臉,也不知道身高。
反正嘴裏念叨什麼薑魚是沒心思去聽了。
也不知道那貨怎麼能忍住這種惡臭。
就在人群即將接觸薑魚的瞬間。
有那麼一刹那,薑魚聽到一聲輕喝。
“名不可簡而成也,譽不可巧而立也!”
這聲音落下,說來也是奇怪,那些洶湧而來的家夥都突然停了下來。
甚至那哭喪人的哀嚎也暫停了下來。
不過。
下一瞬間,那鴨公刺耳一樣的咆哮再次開啟。
“為了你我黑發人送白發人……千秋名譽加你身,萬丈光彩我不得……我好可憐……可憐黃泉無人憐……求而不得難超生……”
臥槽,真押韻,但是這哀嚎一響,那些原本被震懾的家夥再次開始對著薑魚抓來。
薑魚掉頭就跑,先別管他路在哪裏,反正跑了再說。
傻子才在原地等待。
結果這牽一發而動全身,所有人影都一蛄蛹對著薑魚狂奔,也越跑越快。
而且礙於主場優勢,那些該死玩意的速度比沒有任何能見度的薑魚要快不少。
被追上也是遲早的事。
果然,沒到一分鍾。
薑魚被一隻手臂抓住,肩膀劇痛,好似被紮穿,還不等薑魚喊痛,頓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在他耳邊響徹。
好家夥,這是正宗的鬼哭狼嚎。
隨即,他在惡心無比的臭味之中聞到了一股焦臭。
這玩意還有實體?
不該啊?
轉身,卻是發現一雙極為怨毒的眼睛看著他,此時他捂著自己被燒焦的五指,一臉的猙獰。
是那個哭喪人?
這個家夥近在咫尺,臉上卻如同臉譜一樣畫滿了不同的顏料,此時猙獰的表情讓那些顏料扭曲擠壓在一起,說不出的駭人。
“交出魂引,饒你不死!”
那家夥賊心不死啊。
薑魚才不知道什麼魂引,更不認識這個家夥。
“去你大爺!”
輸人不輸陣,嘴強王者名不虛傳。
薑魚趁那個家夥放開手的時機,硬著頭皮衝了出去,敢說這個時候博爾特都有點難追上他。
可偏偏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又沒有任何聲音,此時背後有著一個怪人與萬千鬼怪在追,薑魚感覺今日要懸。
再跑,前方已經無路了。
死路一條。
他仿佛能聽到哭喪人的獰笑。
“你跑啊,在這陰門之中隻有開陰門之人才有路可走,你隻有死路一條,認命吧。”哭喪人很自信,勝券在握。
也就在這個時候薑魚好像聽到了一聲怒喝。
“陰陽無渡!”
隨著這一聲音落下,頓時薑魚感覺手上無比的灼痛。
然後看著原本漆黑無比的空間有了顏色。
紅色。
一朵朵嬌豔無比的花朵從大地鑽出,從那河邊一路蔓延開來。
但凡被那花朵沾染的人影瞬間就被花朵包裹,然後幹枯,一時間原本還比較擁擠的人潮,稀拉了不少,那些原本麻木的身軀變成了黑煙消散。
“彼岸花,你竟然這麼快就融合了魂引,怎麼可能!”
那個哭喪人眼見那遍地的花海對著他席卷而來,不甘心的咆哮一聲,然後嘴裏發出一陣怪叫。
鎮子上的霧氣不知道是因為哭喪人的那一聲怪叫還是彼岸花的出現而開始消失。
薑魚呆呆看著自己的手臂,明明是玫瑰花啊。
此刻灼痛越來越強烈,一條條血色的絲線從他的手臂蔓延出去,紮根一樣侵入這片土地。
在他眼裏,好似看到了無盡天羅地網在交織,要將陷入這網中的一切抹殺。
當然,首當其衝就是那個臉上塗滿顏料的家夥。
“上啊,弄死這個鱉孫!”薑魚大吼一聲,頭雖暈的厲害,但心裏卻是特爽。
讓你特碼的囂張,你也有今天!
就在整個世界搖搖欲墜的時候。
薑魚終於是直接昏迷了過去。
而他在昏迷的瞬間,好似聽到了一聲宛若驚雷的咆哮。
一道獅吼咆哮震天,天際也好似傳來了一道雞鳴。
午夜十二點,雞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