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鄭家的百年基業,那就是一段極為曲折的故事了,鄭家建立之初,其實算不得特別輝煌,在南陵城裏可謂是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因為鄭家經營的僅是極為普通的綢緞生意。
所謂的綢緞生意,不過就是從別處進了幾大匹布,然後再以對等的價格出售給感興趣的商家,這樣的一買一賣,看上去並不是特別困難,其實裏麵的門道卻大有玄妙。
剛開始,鄭家的先祖也沒有摸透其中的奧秘,進的幾大匹布皆不算是特別新奇的款式,名門千金覺得不符她們較為年輕的裝扮風格,定然不會想要選購,貴婦們覺得款式太過普通,缺少貴氣的裝飾,因此,也就不將注意力落在這些之上。
剛興起沒多久的生意便遭遇冷清,這對於想要做一番事業的鄭家先祖可謂是一種不小的打擊,然而,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須要學會如何麵對艱難險阻,鄭家先祖自然也有這樣的認知,因此,他開始了思索如何解決如今的問題。
這個時候,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妻子羅氏,對於綢緞得不到顧客歡迎的問題,羅氏給出了自己的看法,那就是必須要對症下藥。
羅氏雖然並非出自名門,但到底也算是一個愛美的女子,當她看到他選擇的這幾匹布,本能地搖了搖頭,隻因為,布匹的花色過於單一,若是用此製成衣服,定然是極為樸素的裝扮。
這顯然不是名門喜歡的裝扮風格,就連她都會覺得,不會選擇這樣的布匹製成衣服,對於她的回答,鄭家先祖自然也想到了,可是,他到底是不曾接觸過綢緞生意,對於如何選擇好看的花式,終究還是一籌莫展。
這時,羅氏便顯露出了身為女子的細膩特點,跟著鄭家先祖一起去選擇綢緞的花式,她將買賣的顧客統一列成四個大類,分別是:幼童、名門千金、名門貴婦和名門主母。
前兩類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年紀輕,既然是還處在如花似玉的年齡,打扮得過於素淨,難免會顯不出她們美麗的特性。
因此,對於推薦給她們的布匹,可以選擇較為明豔、卻並不庸俗的顏色,橙色便是一個極好的選擇,至於布匹上的花色,那就要講究“精致”二字,即使是不算起眼的微小細節,都容不得有半分缺憾。
名門貴婦的特點重在一個貴字,雖然已是嫁做人婦,但到底也是追求美感的女子,加上她如今的地位已今非昔比,穿著的服飾也要顯露出這種雍容華貴的特性。
因此,對於推薦給她們的布匹,可以選擇較為富貴、卻並不冷清的顏色,玫紅色便是一個極好的顏色,至於布匹上的花色,既要講究“精致”,選用的紋飾也要相對大氣一些,可以選擇諸如鳳凰之類的紋飾作為主基調,配以牡丹之類的富貴花作為點綴。
名門主母是一家之主,是一個家族的核心代表,手裏的權力超越於旁人,那麼,她考慮事情的角度也會和別人不同,這時的她並非純真懵懂的少女,也不是一心求勝的貴婦人,她是已經觸及到了輝煌之位的女子,除了日益增長的沉穩特性,便是能夠遊刃有餘定奪一切的魄力。
因此,對於推薦給她們的布匹,就不能選擇特別明豔、卻又不符她們身份的顏色,黛色便是一個極好的顏色,既顯得高貴無比,又不會覺得失了應有的身份,至於布匹上的花色,可以和名門貴婦大致相同,但最需要突出的則是一個“富貴”。
女子的服飾較為繁瑣,男子的服飾就比之簡單一些,隻要穿得穩妥、舒服,就算是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問題,不過即使是如此,還是要彰顯出他們的顯赫家世,以及襯托出他們的舉止不凡。
因此,對於推薦給他們的布匹,就應該是根據他們的性格特點進行區分,若是穩重之人,就以靛青色、雅青色為基礎顏色,若是灑脫之人,就要以竹青色、月白色為主基調,至於布匹上的花色,可以不似女子那般繁瑣,簡單不失文雅,亦是最好的搭配。
不同的人,對應不同的顏色和紋飾,既能顯出她們身上的特點,又能讓每個人覺得心裏滿意,如此一來,生意自然會十分紅火。
羅氏的看法很合理,也很客觀,更重要的還是尋出了問題的所在,因為她提出的建議,綢緞生意漸漸開始走上了正軌,賣出的布匹越來越多,名不見經傳的家族也就此開始真正顯露出它的耀眼光芒,使之存在於南陵城多年皆是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