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付遠昀的本事並不算什麼,恐怕沒有人完全相信,隻見他走入了阿福的房間,將手裏的醫藥箱放在了床邊的桌幾上,動作極快地打了開來,不需要過多搜尋,便徑直取出一個外觀極其鮮豔的紅色瓶子,打開上麵密封著的蓋子,裏麵的詭異氣味頓時順著瓶口,一點點地飄散開來,惹得周圍的人都不禁很不適應地擰起了眉,可他的神情卻沒有任何異樣的跡象。
他還是很平靜地將瓶子裏的紅色液體,緩緩滴在阿福的手腕處,瞧著原本就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的液體,在阿福的手腕處,變得更加鮮豔,甚至還夾雜著深紫色的色澤時,他的臉上才有了些許不同的神情,伸出手觸碰著已完全變成深紫色的液體,道:“情形和我想的一樣。”
如此沒有前因後果的一句話,倒是讓看到這些的瑞兒,本能地為阿福的身體擔憂不已,她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趙晗如,輕聲在她的耳邊說著,道:“少夫人,阿福真的隻是中了毒蠱,隻要付大夫救治了,就能夠安然無恙嗎?瑞兒怎麼覺得,這很不可信啊?畢竟這位付大夫和杜少帥的關係那麼好,之前就曾害過我們,現在恐怕也不會真心幫助的。瑞兒好怕……”
付遠昀雖然一門心思都專注於解除毒蠱的這一件事情上,但他對於外界的認知還是十分敏銳的,盡管瑞兒說話的聲音很小聲,可他還是斷斷續續地聽出了一個大概,故而還沒有等到她真的說完,便開口解釋了幾句,道:“如果想要讓他活下來,就要對他、對我都要有信心,不然的話,你就隻能等著給他收屍。我想,你並不可能這麼想,你應該很珍惜他的性命吧,畢竟,你還想要嫁給他呢。既然想要嫁給他,便是要相信他,一定會和你攜手同行,不是嗎?”
瑞兒聽他這般打斷自己的話,自然是有點小小地不服氣,她正準備要反駁此人幾句,卻被趙晗如輕輕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袖,道:“他是真心實意想要救治阿福的,瑞兒,你就放寬一點心吧,如果這其中當真有什麼問題,那麼,不用你來多言,我都會讓他為阿福陪葬的。”
趙晗如的勸慰之言,比起付遠昀的話語,顯然是更有關鍵性的分量,瑞兒漸漸放下了一些心,翻湧不停的情緒也慢慢恢複成了最初的平靜,不過這樣的轉變,絕對不是因為選擇去相信付遠昀會如何真心地幫助他們,而是因為她有足夠的信心,相信趙晗如的決斷並不會錯。
偶爾興起的些許波瀾,在時間的悄然流逝裏漸漸退卻,如今縈繞在這裏的依舊是難以遮掩的詭異氣味,而且這種氣味還呈現出一種越來越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味,付遠昀將這些深紫色的液體小心翼翼地裝進他適才拿著的紅色瓶子裏,隨後慢慢地將裏麵的液體來回晃蕩。
直至兩者的顏色混為一體,再也看不清紅色液體的時候,將之全都送入了阿福的嘴裏,待得他全部喝了進去,將紅色瓶子放在了他的嘴邊,似是在耐心地等待著什麼,他臉上的神情顯得分外凝重,周圍的人因為他的這種情緒,也跟著緊張了起來,紛紛將目光對準了阿福。
一段時間之後,緊閉著雙眼的阿福,忽然睜開了他的眼睛,他的一雙眼眸泛著極不尋常的深紫色光澤,而他臉上的神情也顯得極其痛苦,他的一張嘴巴微微張開,一樣東西從他的嘴裏快速鑽了出來,恰好進入了付遠昀的紅色瓶子裏,他也動作極為迅速地將蓋子緊緊蓋上。
做完了這一切,付遠昀再去看了一眼阿福臉上的神色,瞧著他的臉上已是有了幾分正常的紅暈,氣息也逐漸開始穩定下來,最重要的是他的一雙眼眸,也變得十分明亮有神,便知他是完全好轉了過來,道:“好了,阿福已經沒有事了,再休養一天,就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了。”
瑞兒聽到他這麼說,趕緊就去看躺在床榻上的阿福,看著他對自己放心地笑了笑,便知他是真的沒事了,當即就有些激動地哭了起來,道:“太好了,你真的沒事了,當真是太好了。”
阿福雖然解除了身體裏的毒蠱,但他的狀態依舊顯得有些虛弱,他勉強抬起了自己的手,應是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想和她好好地說話,她在這樣的情形裏,自然是選擇點頭應允,她也有一些話語,想要親口對他說,無論再發生什麼事情,他們都要一起麵對,絕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