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是在兩個小時候結束的,無不例外的,大家都喝了很多酒。
照餘歡人難受,能躲的酒都躲開了,再加上曾鳴出於麵子上的行為也替她擋下一些。
但是林林總總下來,她也喝了不少,腹部傳來一陣一陣的絞痛。
她強忍著,不由自主的收緊了自己抓住曾鳴手臂的力度。
曾鳴正在和旁邊的老總道別,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曾鳴今晚也沒有少喝,尤其是瑞貝卡一杯接一杯的敬酒,他都照喝下了。
瑞貝卡沒有著急要走,安靜的站在旁邊,和照餘歡交換了一個眼神。
照餘歡知道她這記眼神的意思。
她把自己的手從曾鳴的手腕上鬆下來。
眼看著曾鳴已經和最後一位董事道完別,她對瑞貝卡說:“瑞貝卡小姐要從哪裏回去?”
吹過一陣冷風,刺骨的寒。
腹部又傳來一陣絞痛,她不由的抬手覆在肚子上,但是於事無補。
瑞貝卡說:“西康路回,你們呢?”
照餘歡暗自咬了一下牙,說:“好巧,我們也是,一起?”
瑞貝卡自然不會拒絕,微轉過來視線的是曾鳴。
雖然對她的這個決定並沒有做出異議,但是曾鳴還是對她的意圖有所察覺。
酒店門口的燈光灑在每個人的身上,透亮明澈。
瑞貝卡被照餘歡邀請上了車。
現在已經沒有了多餘的人,照餘歡也不必擔心會有誰看到她和曾鳴關係不和的場麵。
彎腰正要進後座的時候,腹部實在疼痛的厲害,她扶著車門頓了一下,臉色都白了。
曾鳴已經照習慣坐進了後座。
後座坐三個人並不擠,但是照餘歡還是將身體從後座裏移了出去,對瑞貝卡說:“你先坐,地方小,我去副駕駛。”
如果說,讓瑞貝卡上車一起回去的意圖還不夠明顯的話,主動讓出車座的行為已經分外明顯了。
曾鳴看著照餘歡的動作,眼底生寒。
而瑞貝卡心滿意足的上車後,自覺朝曾鳴旁邊擠了又擠。
曾鳴沒多說,而是盯著前方副駕駛位上的那顆後腦勺。
“鳴,你今晚沒有喝多吧?”瑞貝卡的口氣親昵曖昧,宛如他們才是結婚已久的夫婦。
照餘歡捂著腹部,臉色慘白,已經無暇去在意身後的人在說什麼和要做什麼了。
她鮮少來例假的時候疼成這樣,所以這次一疼,幾乎就將她整個人的行動能力和思考能力剝奪。
額頭甚至冒出細小的汗漬。
車開到一半。
照餘歡實在受不了了,但是止痛藥在酒店的時候被她扔進了垃圾桶,現在想吃也沒有了。
她現在追悔莫及。
車後座的人還在說話,不停在找話題的是瑞貝卡,曾鳴有回應,但是很淡。
照餘歡的視線掃過車外路過的醫院,幾乎是立即喊了停車。
心聲一技,側頭對後座的人說:“我可能酒喝多了,胃有點難受,你先送瑞貝卡回去,我下去去醫院拿點藥,稍後自己打車回去。”
因為腹部的疼痛,她的聲音聽上去有點虛弱。
瑞貝卡笑著,佯做關心:“沒事吧?”
照餘歡搖頭,見曾鳴沒有拒絕,就當他是答應了,於是推開車門就下車。
寒風裏,照餘歡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步履倉促的朝醫院大門走去。
背影伶仃又單薄,脆弱的樣子看上去裝得倒挺像那麼一回事。
“開車。”曾鳴冷聲開口。
瑞貝卡心生歡喜,再度驗證了曾鳴其實還是愛著自己的這個猜測。
於是又大膽的湊近了他,偏頭將腦袋輕輕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寂靜的車廂內,瑞貝卡用輕細溫柔的嗓音說了一句法語:“我想你,鳴。”
曾鳴的手安靜的搭在膝蓋上,肩上的那點重量沒有讓他淡漠的神色發生絲毫的變化。
他亦沒有對她深沉又纏綿的情話做出回應。
瑞貝卡覺得沒有得到曾鳴的回應,一定是自己的主動不夠,於是轉過頭,將唇湊近曾鳴,在他冷若冰霜的臉上輕輕留下一個吻。
輕柔的,像是蜻蜓點水似的,一點一點朝下,就在要觸碰到他的唇時,曾鳴突然撇開了頭。
瑞貝卡的吻落了空。
心裏也是。
她有點失望,又有點憂傷:“鳴,為什麼?”
曾鳴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車水馬龍,胸腔裏的那股亂竄的氣息讓他難以平靜。
但卻不是對眼前的瑞貝卡。
他平靜的扭過頭,眼底幽深如潭,讓人看不見底,也不敢輕易去靠近。
他對瑞貝卡滿腹委屈的雙眼,照餘歡也用過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他皺眉,不該滿腦都是那個女人的畫麵。
繼而問瑞貝卡:“是什麼讓你這麼早就答應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