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窗外已是殘陽如血。
頭痛欲裂,鍾意琳皺著眉頭睜開眼,身邊的杜瑾煜笑的如同黃泉路邊的彼岸花一般嗜血。
“為什麼不讓我去死?我欠你群瑤的命,我還給你還不行嗎?”
“啪!”巴掌幹淨利落的打在鍾意琳的臉上:“我說過,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杜瑾煜表情陰鷙,手下的動作卻是極盡溫柔,就像伺機給獵物致命一擊的毒蛇那般,他的右手輕輕地摩擦著鍾意琳剛剛被打的臉龐開口道:“死?我怎麼舍得讓你死呢?你這種肮髒的人,就隻配生不如死!”
杜瑾煜說著,手緩慢的遊走到鍾意琳的脖子上猛的用力,突然而來的窒息感讓鍾意琳雙眼前凸,無法呼吸,異常難受。
可杜瑾煜偏生又不讓她死,見鍾意琳絲毫沒有抵抗的意思,他略帶薄繭的大拇指指腹,狠狠的在鍾意琳細嫩的咽喉劃過。
一次又一次,鍾意琳在生死邊緣徘徊,杜瑾煜不讓她死,卻也不讓她安生的活著。
鍾意琳咳嗽著大口喘氣,而杜瑾煜冷笑著看一眼她狼狽的模樣,轉身離開。
“杜瑾煜,如果五年前救你的人是我,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麼恨我了?”
鍾意琳看著杜瑾煜一隻腳踏出病房的背影,輕聲開口。
杜瑾煜的步伐頓了一瞬,腦中浮現出鍾意琳從前決絕的背影,眸中寒光更甚。
“不會。”
杜瑾煜沒有一步停留的離開病房,白晃晃的燈光照的窗外的夜愈發深沉。
離開醫院後,杜瑾煜坐在車裏煩躁的點燃一支煙。深秋的風從車窗鑽進,嫋嫋的煙霧裏,杜瑾煜眉頭緊皺。
那個女人是覺得自己還不夠恨她嗎?竟然還敢提當年的事!
五年前,杜瑾煜和鍾意琳、舒群瑤三人一起在日本留學。地震發生的突然,杜瑾煜當下就被壓在了倒塌的牆下,怎麼也動不了。
他叫站在一旁的鍾意琳救自己,可鍾意琳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在杜瑾煜絕望的時候,是舒群瑤小跑過來拉起他,用瘦弱的身軀,把他背到了安全地帶。
也因為救自己,舒群瑤的右腿被餘震落下的房梁砸傷,落下了永久殘疾。
想到這裏,杜瑾煜心中更加充滿恨意,他狠狠的摁滅了煙頭,乘著夜色揚長而去。
病房裏的鍾意琳呆愣著,眼淚無聲的流下,劃過一邊紅一邊白的臉龐,落在絞著被單的手上。
“不會,不,不會……”
鍾意琳魔怔般的喃喃自語著,她大半天沒有喝一杯水,可此刻眼淚卻像斷線的珠子般,啪嗒啪嗒落個不停。
哭著哭著,鍾意琳倏的笑起來。五年前,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為了救杜瑾煜,才會去扛著那即將坍塌的房梁,憋著最後一口氣讓舒群瑤去救他。
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在廢墟下被掩埋了整整一周,被救出來後還昏迷了大半年!
鍾意琳一人抽泣著。她愛杜瑾煜,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罷了。這份感情,甚至連光明正大吐露的機會都沒有,就活生生的,被凍在了冰雪裏敲碎。
可是,明明杜瑾煜都這般對待她了,心都這般抽疼了,鍾意琳卻仍舊厭惡不起他。
鍾意琳哭的心傷,笑的悲涼,路過的護士像看瘋子一樣偷瞄著她。
醫生過來檢查一番,搖了搖頭:“明天杜先生來了和他說說,讓他把鍾小姐送到精神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