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雙清麗的眸子小鹿似的打量著於淵,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於淵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眸光深斂。
“時雨!”
唐時雨聽到這低沉中帶著些壓抑的聲音,頓時繃緊了後背,頭皮發麻,仿佛被人從頭頂澆了一盆冰水,渾身泛著寒意。
帝煜城他怎麼來了?
她順著看過去,難怪進來她沒有注意到他,他坐在角落裏,燈光曖昧,麵前的桌子上,透明的玻璃杯裏血紅色一樣的葡萄酒,泛著漣漪。
賀晚舟也坐在他的身旁。
是了,於淵說過,帝煜城要同賀晚舟結婚的。
唐時雨那雙眸子裏閃過驚訝,懵懂中看著帝煜城,“你認得我?”
於淵仍是不說話,端起麵前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一切深意自在不言中。
帝煜城渾身的血液一滯,仿佛凝固了起來!那雙深邃的眸子泛著幽幽的光,他找了許久的人,都以為她死了,她現在卻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
隻是,她眼裏倉皇失措的眼神,他很熟悉。
當初她失憶,被顧旭換了身份當做顧晴塞在他身邊時,她眼裏也如現在這樣無知。
帝煜城一旁的賀晚舟也深深地震驚著。
唐時雨被帝煜城那幽深地視線盯得有些發慌,眸子裏的無助越來越明顯,不得不求助地看著於淵,“於淵,我可不可以……先走了?”
說這句話時,仿佛花了好大的力氣一般。
於淵晃著手裏的紅酒杯,血紅色的液體泛起陣陣漣漪,他揚起嘴角,“好。我應該知道的,你怕生。”
言外之意,這裏認識唐時雨的那些人,對於現在的她而言,都是生人。
唐時雨仍是怯懦地點了點頭,碎芒瀅瀅的眸子不敢再多看其他人一眼,離開時卻挺直了身子,一雙眼睛還有些好奇地打量著舞池裏的男男女女。
始終有一道冷冽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後背不得不生出寒意。
帝煜城幽深的眸子眯了眯,有凜冽鋒芒從眼風迸出,冷銳看著於淵。
於淵卻漫不經心地解釋著,“十個月前我的人意外地在河裏發現了她,就把她撈了起來,她失憶了,身子也有些弱,一直在我這裏養著。”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帝煜城冷銳開口,像是藏了一口的冰碴。
於淵若有所思,幽藍色的眸子裏閃過冷意,嘴角卻是帶著一點兒笑意,好整以暇地看著帝煜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說著,他看向坐在帝煜城一旁的賀晚舟,眼裏有嘲諷。
賀晚舟也拉了一下帝煜城,意在提醒,他們今天來,是帶著目的來的。
唐時雨從舞廳那邊出來,外邊晴朗的天氣和新鮮的空氣,終於使她喘過氣來。
她心裏知曉於淵大概會有所行動,但是一時不妨他猛地出手就先放了炸彈,打的她措手不及。
而過了那麼久,再次見到帝煜城,冰封的世界破了一道裂痕,有的東西從心底裏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