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爍,對不起……”
唐芷菁徑直走向了她的夫君身邊,美麗眼瞳中,溢滿不忍與歉疚。
赫連爍卻在她纖纖指尖小心翼翼的觸碰到手臂的刹那,將她狠狠甩了開來,“你居然聯合他們,一起背叛本侯……”
唐芷菁沒防備,腳下踉蹌了一下,重重跌倒在地。
“公主,你沒事吧?”
水盼兒忙上前將她扶起,擔憂的詢問著。
被冰冷的地麵,撞的生疼的半邊身子,猶在火辣辣的刺痛著,可是,這樣入骨的疼痛,卻依舊比不上男人望向她的那種厭惡、甚至憤恨的神情,更加叫她難受。
“我沒事……”
唇瓣緊咬,唐芷菁低聲開口,搖了搖頭。一雙眼睛卻固執的凝向對麵的男人,似乎想要跟他解釋些什麼,卻又仿佛什麼都解釋不了。
望著她的樣子,水盼兒心中亦是不由的一澀。
“侯爺……”
女子眉色清冷,轉向對麵的赫連爍,“請你不要遷怒於公主……是盼兒阻止她傷害司徒大哥的,我用了毒,她根本沒有辦法……”
她的解釋,卻隻讓赫連爍不屑一顧,他甚至不再看唐芷菁一眼,惟將冷鷙陰森的半邊側臉對住她,無聲的譴責。
壓抑的心痛,一下子擊中唐芷菁,令她幾乎站不穩。
水盼兒在一旁,眼看著他如此待她,心中不忿,張了張嘴,就想要說什麼,身畔的唐芷菁卻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盼兒,算了吧……”
不過三個字,她說來卻隻覺喉嚨發苦,每一筆一畫,都仿佛一場磨難。
對麵的赫連爍卻依舊無動於衷,不知是沒有聽到他們說些什麼,還是根本不在乎。
唐芷菁埋在胸膛裏的一顆千瘡百孔的心,不由一冷。
眼下這樣的情況,岑立夏雖不知當中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卻也隱隱能猜出來。她隻是需要確認一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岑立夏不由開口問道,“司徒銳,你怎麼會沒有事?……”
她迫切的需要一個答案。隻是,這一刹那,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那個牽扯其中的男人。
司徒銳亦順著她的目光,望向那個男人,少頃,移了視線,隻沉聲道:
“赫連兄,不如由你來向夏兒解釋一下吧……“
所有人的目光,一時之間,都隻落在了床榻之上的那個男人身上。
赫連煊卻似乎還在猶豫著什麼。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像是了解他心中遲遲不能釋懷的疑慮,司徒銳不由低聲開口道。
赫連煊卻下意識的望向他身畔的那個女子。
目光相對,岑立夏一顆心,竟是不由的一動,似乎隱隱期待著什麼,又在恐懼著什麼。
是赫連煊先移開了視線。
垂眸,男人遮去了瞳底一切情緒,暗啞嗓音,徐徐道來,“事情是這樣的……”
艱難的床榻上撐起病弱的身子,赫連煊啞聲開口:
“那日,夏兒你決定要跟司徒銳回去北昌國之後,唐芷菁來找過我……”
“她除了告訴我,我們曾經有過一個未來得及出世的孩兒之外……”
即便事過境遷,但說到那個未曾有機會看過這個世界一眼的孩兒之時,赫連煊與岑立夏卻同時不由的心口一窒。
無論承認與否,那早夭的孩兒,都將是他們一生一世不能磨滅的一道傷疤。
岑立夏避開了那個男人的視線。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他感到種種內疚。沒有保住他們的孩兒……是呀,他與她的孩兒……
她不敢再細究下去。
赫連煊也已收斂心緒,順著先前的話頭,繼續道:
“唐芷菁還告訴我……在水姑娘為你解身上的‘海棠千夜’的時候,她同時還在你身上下了另一種毒,碧蠶蠱毒……”
“碧蠶蠱毒?”
岑立夏重複著這四個字,傳聞這碧蠶蠱毒,乃是苗人的不宣之秘,百多年來,早已失傳,難道如今竟用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感覺到。
“沒錯……”
赫連爍冷冷一笑,“當初,我墮入懸崖,救我之人,便是隱世避禍的苗人中的一支……那碧蠶蠱毒,便是從他們那裏得來的……”
語聲一頓,男人望向岑立夏:
“夏兒,那蠱毒就埋在你的體內,而一直沒有發作的原因,隻是本侯每月悄悄的給你服了解藥罷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岑立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