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聽到他們被赫連爍關押起來的消息,她一直擔心,現在看到他們平安無事的站在這兒,她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隻是,赫連爍卻顯然對他們的出現難以接受,“你們怎麼會在這兒?你們不是被本侯軟禁起來了嗎?”
“是我放了他們……”
唐芷菁輕聲道。
赫連爍眼眸如刀,驀地射向她,“你竟然背叛了本侯……”
“表妹她隻是不想你再執迷不悟下去……”
嗓音微沉,尉遲明翊開口道。
“赫連爍,你帶來的人,已經被我們製了住……”
尉遲默顯然對他沒有什麼好態度,硬聲道,“所以,你現在別想再耍什麼花招……”
“默兒……”
岑立夏心中不忍,不由阻止著麵前的少年。
“阿爍……”
望著麵前男人緊繃的臉容,唐芷菁隱隱有些不安,不由走到他的身畔,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有事的不是本侯……”
赫連爍沒有看她,一雙銳利的眸子,卻是直直的望向對麵的岑立夏,“而是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的順著他的視線,落在岑立夏的身上。
“你胡說八道什麼?”
尉遲默最先沉不住氣。
赫連爍卻隻冷冷一笑。
岑立夏心中一窒。一股奇異的嘶痛感,就在這一刹那,陡然流遍全身。
她極力想要壓製住這股被千蟲萬蟻啃噬的感覺,但那刺骨的疼痛,還是讓她止不住輕吟出聲。
“小夏兒,你怎麼了?……”
尉遲默離她最近,眼睜睜的望著她瞬間慘白的麵容,幾乎嚇壞了。
其他人亦是心中一緊。
“她身上的碧蠶蠱毒發作了……”
水盼兒連忙上前,一邊同尉遲默一起扶住她,一邊從隨身攜帶的瓷瓶裏倒出一枚暗紅色的丹藥,喂入了岑立夏口中。
苦澀的藥劑,在她舌底一點點化開,漸漸撫平她體內翻滾的蝕骨疼痛。
“小夏兒……你覺得怎麼樣了?……”
雖然麵前的女子,服了藥之後,看起來似乎好了許多,但尉遲默還是忍不住擔心的確認著。
“我沒事……”
岑立夏不願讓他擔驚受怕,安撫道。微啞的嗓音,盡管極力壓抑,卻仍舊有絲絲虛弱的顫抖,不能控製的傾瀉而出。
“真的沒事了嗎?”
赫連爍冷冷一笑,“岑立夏,你自己也應該很清楚,剛才水盼兒喂給你的這一粒解藥,不過隻能暫時壓抑住你體內的碧蠶蠱毒,並不能盡解……”
語聲一轉,男人瞥了一眼她身旁的水盼兒,“本侯說的對嗎?水大夫?……”
所有人的目光,亦一時都望向被他點名的女子。
水盼兒不由輕咬了咬唇瓣。
這樣的默認,讓在場的其他人,心中莫不是狠狠一沉。
赫連爍猶如旁觀一般望著他們各懷心事的模樣,菲薄唇瓣扯開的那一抹殘笑,似乎更深了些:
“而且,身中著碧蠶蠱毒之人,在一年之內,必須服下解藥,否則,她便會受盡蠱毒蝕心之苦,活活的痛至死地……”
說到這兒,男人突兀的笑了開來,“知道本侯為什麼選擇這個時候要跟岑立夏成親嗎?……因為今天便是這一年之期的最後一天……”
瞥了一眼,因為他這一番話,而瞬時麵色又是一變的在場眾人,赫連爍卻隻漫不經心的繼續道:
“本來,本侯是打算在洞房花燭之夜,將解藥喂給岑立夏的,但可惜的是,她沒有等到那一刻,就從喜堂上跑了出去……”
如一根極銳刺的針,刺向赫連煊的心口,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赫連爍說的是事實,也正因為此,所以他和司徒銳才會接受他的威脅,一直以來都讓岑立夏以為他殺死了司徒銳……隻是,沒有想到,麵前的女子,會在成親的關頭,拋下一切,來找他……
她是因為他,才令自己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的……這樣的念頭,令赫連煊又甜蜜又苦澀……
是他害了她……這一刻,他寧肯在赫連爍派那些殺手刺殺他的時候,就死在他們的劍下,如果他死了,麵前的女子,也不會逃婚……原本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嫁給了他。那麼她身上的碧蠶蠱毒也應該被解了……
終究是他害了她。
赫連煊心中一苦。
赫連爍卻絲毫不在乎旁人或怒或憂的神色,像是陡然想起了一件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自顧自的說道:
“對了,差點忘了,夏兒你剛剛服下的那枚丹藥,應該撐不過半個時辰……到時,沒有本侯的解藥,你身上的毒再發作,可就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