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傾身上的水漬還未幹,一頭烏發被水浸透貼在兩側,配上她慘白的唇色顯得極為狼狽。
蕭溟瞧著她這副樣子,微微一愣,但也隻是一瞬,便又恢複滿麵冰冷。
果真啊,秦蕭寒對她的一時熱度,終是過去了。
蕭溟的神色已經足以證明秦蕭寒的態度。
“王爺的腿,如何了?”慕雲傾低問,傷口上一陣陣的疼痛,刺激的她咬緊了下唇。
蕭溟也似是看出她的不對,回道:“王爺的事就無需慕小姐操勞了,天快亮了,慕小姐還是早些回府吧。”
方才禦醫已經診過了,王爺雙腿經絡稍通了些,隻需調養個一年半載就可痊愈了。
他知曉慕雲傾無心秦蕭寒,便獨自做主將她攔下了。
蕭溟轉身欲走,慕雲傾忙喊住他,拿出淬煉好的丹藥,“服下這藥,王爺的腿不出三日便可大好。”
說著,她好像擔心蕭溟不會拿一般,又解釋道:“藥你且拿進去,我可以不見他。”
於她而言,倒也沒有再見的必要了。
慕雲傾盡量忽略心底的痛感,上前將藥塞到蕭溟手裏,轉身便走。
隻不過她折騰了一整夜,又受了傷,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呦,這人怎麼又暈了。”廖掌事本想來幽院,等著秦蕭寒醒來之後,解釋一番今晚的情況,卻不想剛趕到,就瞧見慕雲傾倒在地上。
“又?”蕭溟皺了皺眉,“又,是什麼是意思?”
廖掌事心虛的垂了頭,將夜裏發生的事同蕭溟講了一遍,蕭溟神色不禁一變。
他抬眸瞥了眼慕雲傾有些滲血的傷口,猶疑了半晌才揮手讓廖掌事離開。
“此事不要再同王爺講起,就當她從未去過萬物閣。”
“是,我知曉了。”廖掌櫃巴不得此事與他無關,忙點頭,又匆匆的回了萬物閣。
蕭溟尋了人,將慕雲傾送到客房,才拿了藥去了秦蕭寒的屋子。
傍晚,秦蕭寒吐了那口血之後,就一直睡著,就連太醫過來看診都未曾醒過。
蕭溟瞥了眼手裏的丹藥,還是將丹藥化在水裏,給秦蕭寒服下。
“屬下這般做全都是為了王爺,就算有一日王爺知道真相,屬下也絕不後悔。”
清晨時分,慕雲傾還有些高熱,但已經醒過來了。
“王爺已經醒了。”蕭溟看著她,麵不改色的說道:“他讓屬下代為謝過慕小姐的藥,待王爺大好了,定然將重禮送到府上。”
重禮?
慕雲傾慘白一笑,她看就不必了,還了秦蕭寒這雙腿,他們才真正的兩不相欠了。
她離開了幽院,卻覺得心髒被壓了一座大山一般,不見半點輕鬆。
慕雲傾冷笑的嘲諷自己,卻再也沒回頭看幽院一眼。
她病了,本就沒有大好的身體重新染了風寒。
正在府中高熱不退的時候,秦蕭寒也緩緩醒了過來。
他腿上的經絡通暢了許多,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秦蕭寒穩穩的站起來,膝蓋處的傷痛也微不可見,他眼眸中有了一絲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