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寒尋了一張圈椅坐下來，他神色微凜，眸中冷光漸濃。
那人看的心底發顫，小心翼翼的去看陳訴。
陳訴也正在用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珠，“王爺讓你說，你說便是。”
不經意的瞄了慕雲傾一眼，陳訴也不敢要求她跪下了。
他還未任職時，便聽說九王爺對一個長相漂亮的男子極為上心，本以為都是謠言，誰知道今日竟撞到他手裏了。
萬一，此事當真和這個叫雲擎木的公子有關係，他又該如何處理？
公堂之上，可還有許多旁聽的百姓。
陳訴的反應太過緊張，那人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該如何回話。
秦蕭寒顯然已經沒有這份耐心了。
他微微掀開眼瞼，冷道：“說。”
蕭溟的手也握在刀柄上。
“說，我說。”那人開口，“我是隔壁裁縫店的夥計，叫周濤，昨夜賀氏藥鋪著火時，小的剛巧出去方便，就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從賀氏藥鋪回了同方堂。”
“回？”陳訴問道：“那人是如何回的？”
周濤說：“小的沒見他翻牆，是走的後門，所以小的斷定，那人定是同方堂內的人。”
“深更半夜的，若是沒有內應，後門如何能輕鬆打開？”
陳訴的臉色有些不大好，隨後轉向秦蕭寒。
秦蕭寒示意他繼續問。
陳訴又道：“你可看清那人的模樣了？”
周濤想了想，“夜裏黑，小的沒有看清那人的模樣，隻是看那身形，倒有些像方掌櫃。”
“小的昨夜瞧見了，那人穿的，是黑灰色的長衫，就是方掌櫃如今穿的這一件。”
“你胡說。”方掌櫃氣的身子輕顫，“晚膳之後，我便歇下了，根本沒有出去過。”
麵對方掌櫃，周濤可就沒那麼局促了，無賴的性子展露無遺。
“你說你沒有出去過，又有誰能證明？你婆娘麼？”
周濤笑嘻嘻的，問陳訴，“大人，這婆娘的證詞，不可信吧？”
“這！”自然是不可信的。
陳訴現在不敢隨意開口，有些左右為難。
“大人，沒人證明他昨夜在同方堂內好好的，可是有人證明他在火場出現過。”
周濤越發的自信，“大人，他定然在說謊。”
方掌櫃是個不善言辭的，這會兒氣的跳腳，恨不得將周濤丟出去打一頓。
“大人。”慕雲傾忽然開口說話。
“雲公子，你說。”陳訴盡量客氣些。
“我可否問這個周濤幾句？”
“自然可以。”為自己辯解幾句，在堂上也是常見的。
“周濤，昨夜你方便時，賀氏藥鋪應該剛起了一點火，你為何不喚人救火？”
慕雲傾站在他麵前，聲色俱厲，“見死不救，又和謀殺有何區別？”
“若是你早些時候救火，或許賀掌櫃一家就不會枉死了。”
“我怎麼可能會見死不救。”周濤張口就來，“我出來時，火勢已經很大了，我有心要救，也無能為力。”
“火勢很大啊。”
慕雲傾忽然輕笑出聲，“同方堂和裁縫鋪不過一牆之隔，而賀氏藥鋪就在裁縫鋪的正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