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得咧嘴,偏過了頭去,恨恨道:“你除了會強迫人與計算威脅,還會作些甚麼?”
“榮靖,我真是可憐你……”
劇痛傳來,將我所有欲出口的話語盡數止住。
下顎被他掐住了。
但聞他發了狠的嗓音低沉:“你可憐我?洛娥,你就不可憐嗎?”
“明知道謝梅另有意中人,你卻還是巴巴兒上趕著,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他的身邊,甚至想盡了辦法去對付徐卿文,最後還不是被他親手送走。”
他幾近暴怒的邊緣:“你說我可憐,你以為你就很好嗎?”
他竟以為,我去對付徐卿文,隻是因為謝梅將我舍棄。
從始至終,不管我做過些什麼,說過些什麼,榮靖從來沒有一次,是真正的相信過我。
或許,他原也沒有信任的必要。
我不過,就是他無聊之際,偶爾想起來便逗弄一下的玩寵而已。
反正他將我的一切都了解得深刻,不管怎樣戲弄,到最後,我都一定會按照他的想法來,一步步走進他的圈套當中。
這樣完美的一個寵物,不用他怎樣經營,就已經自覺聽話。
他又何必多付出一分的心思?
我到底厭倦了同他解釋,也自覺沒有解釋的理由:“放了翁六他們三人,我留下。”
身上的禁錮倏爾一鬆。
但我卻不似方才那樣的掙紮了,隻是將手從他掌中抽出了,放在脖頸兒上一摸。
才發覺才剛那一口,榮靖竟直接咬出了血來。
莫怪疼得撕心裂肺。
我噙著冷冽的笑意,說道:“你不就是覺得,我曾經對你所做的一切,讓你意難平罷了,榮靖,你無非就是覺得不甘心。”
“你還有多少的局擺在前麵,等著我去跳?”
我甚至主動伸手去勾住了他的脖頸,隻是眼疾委實礙事,幾次觸到了他的嘴唇與目眉。
榮靖沒作任何的反應,任我如同稚兒學步一般,一下下地摸索著。
好容易將自己掛在了他的身上,卻聽見耳畔榮靖帶著嘲弄的語氣傳來。
他說:“是啊,你看得多清楚明白,又何其地聰明,什麼都能猜得透,卻還是隻能愚蠢地一腳踏進去……洛娥,我們還沒完。”
榮靖將我從他身上扯掉,旋即朝外麵大喊:“福如海——”
任是誰,聽了他的這話,都能察覺得出他極大的憤怒。
足以讓自己大難臨頭的憤怒。
福如海急匆匆趕了進來,話聲中帶著惶恐不安:“奴才在,聖上有何吩咐?”
榮靖將我一把從榻上拽了下去,在我尚未站穩之際,便推著我向前。
重心不穩,我重重地跌倒在地。
慣性使然,我張著雙手想要撐住自己的軀體。
但摔得猝不及防,我更是看不到地麵上有什麼東西,撐手的瞬間,掌心被什麼尖銳物品劃破,另一隻手便直接承受不住,手腕崴了一下。
頭頂榮靖的話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將人帶到永巷去,隻要別讓人死了,隨她們怎麼處置。”
“洛娥,她們三人的性命就握在你的手上,你若是敢動別的心思,想要從這裏逃出去,我保證,我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生怕我會不明白似的,榮靖畫蛇添足地加了一句:“我言出必行,你別想耍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