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看著她,抿了抿唇,輕聲問:“另一個人是誰?”
我自己也很是想要知道,究竟榮治與廉莊兩人之間的賭約為何。
想到之前所聽到的榮治與啞子的對話。
甚至這個約定還牽扯著一個人的性命。
也就是說,榮治對廉莊的要求,是救治一個人,又同時不能對兩個人出手。
而她唯一的要求,不過就是要榮治同她走。
廉莊也當真是一個重諾守信之人,哪怕榮治已經亡於她手。
她還是沒有因為憤怒而一舉要了我性命。
隻是榮治卻委實不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所以在廉莊做到了自己承諾之事時,榮治卻言而無信,沒有讓他如願。
他甚至不曉得廉莊對他的一腔心思似的,在廉莊出現要他履諾時候,故意地偏向於我。
從此前種種事件來看,榮治隱隱有幾分故意惹怒廉莊的嫌疑。
又覺得榮治不可能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但是我實在想不明白他的目的。
將廉莊惹怒後,榮治並不能夠得到絲毫的好處。
更甚現在,將自己的性命都給搭了進去。
榮治不是第一日認識廉莊。
他既然肯放心同廉莊定下盟約,也就證明了,他在某些方麵,確實能夠拿捏得住廉莊的性子。
榮治不會不知道,這樣觸怒廉莊的下場。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時,廉莊不疾不徐地笑開:“皇後娘娘且再稍等上一等,人應當就要到了。”
“廉莊豈會給皇後娘娘拖延的時機,既然要和皇後娘娘交易,自然就不會再做出愚蠢的事情來,最後讓皇後娘娘言而無信。”
她意有所指,話中另有深意。
是在指榮治得了她的承諾後,卻連履諾的本事都沒有?
麵對我的視線,廉莊自顧地伸出手,衝翁六道:“……讓我想想該叫你些什麼好……”
“你眼睛生得真是好看,像一個小月牙兒。”默了默,廉莊方道,“那我就喚你做小月牙兒好了。”
廉莊大步先前,片刻後站定,拍了拍手,說道:“我的小月牙兒啊,你能幫我把那顆腦袋拾過來嗎?”
她一扯嘴角,酒窩深深地凹陷了進去。
隻是臉上在此刻,卻是無論如何也瞧不出一星半點兒的真實笑意。
榮治的頭顱就在距我們三丈開外之地。
翁六動了動顯然痛苦至極的身軀。
如今他氣息盡亂,很難再聚精會神使用丹田發力,繼而催動聲帶發聲。
是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反倒是曲五說道:“若是你實在想要,你頭頂上的那顆腦袋,我也能取來給你。”
說出的話已經沒多少的力氣。
但是廉莊聽得清楚,甚至勾起一抹笑,眯著眼睛看向曲五。
“皇後娘娘真是好福氣啊,身邊有這麼多忠心耿耿的人,好生讓廉莊羨慕。”
在廉莊話落到瞬間,曲五穩住了身子,一腳將那顆腦袋踢向了廉莊的方向。
廉莊反應迅疾。
很快接過,繼續寶貝似的抱在懷裏,笑說:“不禁忠心,本事也大。”
很是讚賞的樣子。
“此離魂主要是針對內力深厚之人,你能有此反應,也是個厲害人物啊。”廉莊嘻嘻地說著。
曲五冷眼凝睇著他,說道:“姑娘本事也不差。”
廉莊以一己之力,就讓赤國與大嶽正式開戰。
在曲五心中,隻怕恨不得當場就將廉莊碎屍萬段了。
可現今許是因為方才的折磨太過損耗體力,從他的反應中還看不出什麼恨意。
有的隻是防備警惕。
但所幸廉莊沒有於此事上多加糾纏。
她一雙眼睛看著翁六,臉上露出享受的神情,一邊撫摸著懷抱裏心上人的頭顱。
廉莊說道:“廉莊實在是被人欺騙得很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