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視線,很是坦然地問了他一句:“你對我有意?”
白子墨似沒料想我會這樣問,怔了一怔。
隨後才聽到他與尋常甚是不同的笑聲。
帶著幾分小心的意思,白子墨道:“微臣原以為姑娘都知道的。”
似乎有些懊悔,白子墨更甚歎了口氣,手臂將我圈得更緊了些。
“我知道你數次陷我於險境,幾次讓我生不如死……就是沒瞧出半分,你對我有意。”我實話實說。
我也不知為何,竟然會同白子墨說出這些話來。
到底也是覺得白子墨也是個未知數,留著他,與留著廉莊有著同樣的危險。
想到廉莊……
我審視著白子墨,出聲問道:“你與廉莊一體一副,合該同生共死的,你如今卻還好好的,那麼廉莊……”
“合該與微臣同生共死的,難道不應該是姑娘?”
我不理會他,將自己的疑慮問出:“你放過了廉莊?她人在哪裏?”
“唔,主人現在,興許是去赤國找人了。”
白子墨說這話時,沒有絲毫的遲疑。
連一絲一毫讓人覺得他在欺瞞的可能性也沒有。
我瞪大了雙眼,道:“你將她放去赤國找謝煜了?”
廉莊不是善罷甘休之人。
她在此沒能如願,待她找得了謝煜,憑借先前輕易就讓謝煜出兵大嶽一事,若是……
若是廉莊再有其他的打算,加之謝煜這一國之君的助力。
於她來說,不管什麼事情,都必定是來得容易。
雖然之前廉莊對我的惡意來源於榮治。
如今榮治身死,且被她親手所殺,按常理來說,廉莊應當與我沒什麼幹係了。
但是廉莊還對大嶽有極大的威脅。
想到這裏,不等白子墨回答,我不由得又問:“赤國撤兵了麼?”
白子墨一腳踢開了門,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軟塌上,讓我趴著別動。
他道:“姑娘後背傷得頗嚴重,隻是如今,微臣須得先去將人給帶回來,若否,人可能就死了。”
“姑娘意下以為如何?”最後還不忘問我的意見。
我看著他,眨了眨眼。
啞子那裏也確是刻不容緩。
究竟廉莊的事情,是著急也解決不了的問題。
索性也就不再追問下去,任由他去了。
白子墨自己去處理啞子傷勢的同時,吩咐了人下去準備藥物熱水等物,讓我先行把自己收拾一下。
隻是後背確實傷得有些嚴重。
周身除卻那隻活絡的手外,其餘的幾乎動彈不得。
好似現在仍然被困在土石之下。
但軍營當中,為了方便起見,也確乎很難找出一個女子來幫我。
便是那廚子,都一概是實打實的漢子。
我喊住了一個正給我打熱水來的人,吩咐道:“你且給我去尋一個周圍的女子來。”
那人微微一愣,回道:“娘娘……”
“怎麼?”我瞧出了他眼中的糾結神色。
猶豫半晌,那人才道:“白太醫說了,屆時由他來為娘娘親手處理,若是別人毛手毛腳,指不定傷到了娘娘。”
說罷,便立即垂首侍立,不敢再抬頭望我。
白子墨這個理由,實在說得是無懈可擊。
他是大夫,自然是最有把握的。
旁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我一出了事,憑我的身份,當然他們項上人頭難保。
是以在此時,還是聽白子墨的話來得安全。
我冷聲笑了下,道:“你怕什麼?”
“奴才沒有怕。”
“那便去給我找個女子過來,否則,我現在就能治你一個違抗軍令的罪名。”
那人當即匍匐磕頭請罪:“娘娘饒命,奴才也是為娘娘考慮周詳,若是娘娘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屆時遭殃的可不隻是奴才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