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白子墨這次要我一定去赤國的原因很不簡單。
隻是我怎麼也想不出來,白子墨在赤國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除了一個廉莊在赤國,我根本想不明白,白子墨在赤國還有什麼本事底牌。
思及此,我才恍然發覺。
其實我根本也一點兒都不了解白子墨。
雖說知道他的底細,但也不過僅限於他是鬼醫世家的人,身為廉莊的副體罷了。
剩餘的,好似都被他有意無意地隱藏起來。
平素不易叫人察覺。
但是一旦牽扯到要事上,白子墨那些隱藏起來的信息,就顯得格外的重要了。
想了一會兒,我道:“我知道,也自會小心應對的。”
“不過現在你們倒不必怕他,不管他有什麼目的,總也要登陸上岸才能夠實行不是?”我笑道,“現在還在海上,他自然處處受製於我們。”
翁六也忍俊不禁。
忍了好一會兒後,他再忍不住,喉嚨裏突然爆笑一聲。
曲五被他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不由問:“你笑什麼?”
我亦是跟著好奇望向了他。
翁六足足笑了好長時間,堪堪停下來的時候,雙肩都仍是微顫著的。
我便更是覺得訝異了:“究竟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讓你這樣的開懷?”
“姑娘莫要取笑翁六。”翁六閉了口,穩住氣息後,才能夠借助丹田發力,帶動聲帶發聲,“是姑娘的原因,不在翁六的。”
“你倒是說說,我到底方才說了什麼,竟然讓你如此好笑?”
許是氛圍太過融洽,素來都還算正經嚴肅的曲五也不由得受了感染。
他跟著摻和道:“是啊,總不能你一個人笑,這樣多沒趣兒?”
被作為“嘲笑”對象的我,倒也沒有什麼羞澀難堪之情。
於是也就大大方方地看著翁六,笑待著他能給我倆帶來一個滿意的答案。
大有一種如若不夠滿意,就定要懲罰於他的意味兒。
翁六這時純質麵容的優點就現出來了。
一雙彎成月牙兒的眼睛裏閃爍著晶亮的光芒,幹淨的臉兒無辜地瞧著我們。
好似我與曲五是個欺淩於他的惡霸。
我索性也就將這個“惡霸”身份扮演到底,惡狠狠地威脅道:“如若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晚就讓你一個人在外麵守著,曲五進去休息。”
翁六哭喪著一張臉:“姑娘……”
曲五幫腔道:“第一日大家都累了,再加上飄浮在海上,這一覺睡醒,約莫也是三日後的事情了。”
翁六忙瞪他一眼。
一副你竟然也欺負我的模樣。
真是令人見了,很難忍不住想要不欺負。
最後無奈,翁六隻得妥協道:“你們難道不覺得,方才姑娘的語氣,活像是提醒咱們趁還在海上,要多多教訓一下那個黑白人一樣嗎?”
“所以你方才想到了怎麼教訓他,才這樣的高興?”
如若不然,翁六也不至於笑成那副樣子。
翁六忙得點頭。
可在下一瞬,那彎彎的眼睛耷拉下來,委曲巴巴地把嘴角一撇。
連帶著腹語都充滿了可憐意味兒。
“姑娘說得很對!”翁六忙表態,一邊委曲說道,“翁六都想著把他放下海裏泡泡冷水了,可沒料想,姑娘與曲五,下一刻就轉頭一起來欺負我了。”
我揉著他的腦袋,實在忍不住嘴角一揚。
心裏麵說不出的暢快。
“那等到有機會了,你自己想法兒把他踹下船去,算是把今晚在我們這裏所受的委曲發泄了?”
翁六更不能讚同,立即狂點頭,表示自己定會做到似的。
我彎唇笑了笑,跟著他們又聊了些有的沒的。
休息得足夠了,一麵我也放心不下白子墨與啞子獨處,便把披風給他們留了下來,自己轉而回船艙裏去了。
隻是不意在推門的瞬間,卻看到白子墨手持一根細長銀針,正緩緩地紮向了啞子的百會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