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再度被他握住了。
我感覺到自己腦內空白一片,亦木然地問著:“你是怕我會死嗎?”
我不知道該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
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仿佛我下一刻就會死去,下一刻就再無法見到這一副麵容。
這種感覺,在榮靖醒過來後尤為的強烈。
所以我越來越怕。
我怕我再無法掌控後續的一切,將帶著遺憾離開這些眷念。
不料他倏地俯身抱住了我,腦袋伏在我的肩頭,問:“我是娥娥心中的答案嗎?”
他原本神誌不清的。
可能現在已經將才剛的話都給忘光了。
我苦笑一聲,無奈道了句:“是!你是!除了你,再沒有人會是這個答案!”
肩上的腦袋微動了動,隱隱地有笑聲傳來。
很是滿足的笑聲。
我情不自禁地跟著彎了唇角。
隻是臉上笑得越開懷,心裏便越是酸澀難當,仿佛心口突然空缺的部位被填滿了。
隻是那些痕跡卻愈發的明顯。
讓人看著就莫名的難過。
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麼了,總是有一種很是奇怪的預感。
且預感格外的強烈而令人心慌意亂。
與榮靖在一起時,我總是能夠清晰地想起很多從前的事來。
那些好的、不好的,一幀一幀地悉數漫湧上來,將過往自己努力築起的心牆頃刻毀掉。
人說回憶是存在的證明。
而一個人開始瘋狂回憶過往的時候,就是她拚了命想要證明自己存在的時候。
一想到自己隨時都會失去存在的可能,我便忍不住地想要將那些回憶都給找出來。
我太怕了。
所以在證明了榮靖的身份後,我便開始同謝梅一起專心致誌地找尋白子墨。
抑或說,我們已經認定了白子墨與廉莊還會有所聯係。
是以遍尋白子墨無果後,我與謝梅決意從廉莊處下手。
要找到廉莊還是容易得很。
在整個兒赤國,說小些,便是港良城內,沒人會不知道皇帝身邊那位紅衣小姑娘。
皇帝為她大興土木,建了一個又一個樓台殿宇,甚至將廉莊的金身塑像擺在了禮朝的正中,為的是可以時刻一解自己的思念之情。
我不知道廉莊究竟用的什麼法子,讓謝煜這樣不顧眾人看法地為她。
幾乎已經背上了昏君的聲名。
但是謝煜卻表現無謂,隻望廉莊開心而已。
但也是憑借這一點,我與謝梅要想找到廉莊,隻需要從謝煜身上著手即可。
順藤摸瓜,總是能夠有辦法解決白子墨的事情的。
隻是我沒料想,在我與謝梅尚未去尋人時,廉莊反倒是自己找上門來。
她壓著謝萍萍,臉上依舊是招牌似的笑容,見了誰都讓那一對兒甜甜的酒窩露出。
看起來隻是一個天真豆蔻女兒。
“唔,這北競王府果然守衛森嚴,我試了好幾次都沒能進來,多虧這個……文昌公主了。”
說時,廉莊不忘笑眯眯地湊近了謝萍萍。
惹得後者臉上浮起一種驚懼之至的神色。
廉莊滿意一笑,一手便將謝萍萍推開了,徑自走到了我的身前,說道:“廉莊與皇後娘娘還真是久見了啊。”
“哦……不對,皇帝已經沒有了,皇後又從何說起?”
她的視線突地瞥到了我的旁側的榮靖。
廉莊瞳孔驟縮,訝異之餘卻又是深深的眷戀:“小白鼠怎生得將臉弄成了這般?”
說罷,腳下已經開始移動,越過了我,兀自伸出手來,想要一觸榮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