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趕緊扶起她,有些不悅道:“起來起來,老頭子我最煩這套,你這不是折我的壽嗎,我還想再活個幾十年呢!”
見姚青君不跪了,他又四下打量起來,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頑皮道:“小姑娘,你叫姚青君,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君君了,我救了你,你得報答我。”
姚青君自是痛快答應道:“報答是自然的,隻是不知老爺爺您怎麼稱呼?”
鬼醫神氣起來:“江湖人給我取了個綽號叫鬼醫聖手,可威風了,你就叫我鬼醫吧。”
“鬼醫,不知我該如何報答您老人家呢?”姚青君又問。
“這我早就想好了,你給我做一個月的飯,打一個月的酒,還要給我練針試藥一個月,如此就當是你報答了我的救命之恩吧。”
鬼醫又湊到她跟前說道:“這很公平吧。”
“公平,如此劃算,那青君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別說一個月,就是一年、十年、一輩子,隻要鬼醫不趕她走,她願意一直留下。
這世上再無人牽掛她,離開這裏,她又能往何處去?
山裏的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一個月便過去了。
鬼醫拎著他的酒葫蘆,牽著一頭小毛驢道:“小君君,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要出去雲遊了,這一走也不知道哪日我才會回來,你若是想走便也走吧。”
姚青君歎了一口氣:“鬼醫,不瞞你說,我無父無母已是無處可去,您若是不嫌我麻煩、占了你的屋子,就讓我留下給你看家吧,哪天你要是突然回來,也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可好?”
“哎呦,我的小君君,說的我都舍不得走了,那行,你愛住便住這,老頭子我也定會時常回來看看的。”
鬼醫說完,已然是騎上小毛驢,優哉遊哉地走過小橋、淌過流水,離這片幽深的綠林白雪越來越遠。
姚青君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慢慢化成一個黑點,最終消失在視線中,鬼醫走了,熱鬧的日子也走了。
不知道何時鬼醫會再回來,希望他常回來看看吧。
這種悠閑靜謐的生活也許有些人無法適應,但姚青君她已過了三年,並不會覺得孤單。
姚青君望了一眼遠處,蒼山負雪,明燭天南,她伸手抓了一把樹上的雪,拿在嘴裏嚐了一口,鹹鹹的,仿佛還帶著清新的甜味。
隨後,輕笑著轉身進了屋內。
日子平靜無波,悠然如水滑過。
這樣的日子本也自得,隻是三日後因著一人的到來,又是變換了模樣。
這又是一個陽光明媚、陶然自得的一天,姚青君從山裏捕了幾隻陷在雪中的野兔拎回家。
去了皮毛,將兔肉洗淨,切成小塊,裝入砂鍋中,大火熬煮。
饞人的香味順著微風慢慢飄遠,引得一人一馬駐足,順著香氣,一路來到一座白雪掩映下的竹舍。
那人下馬,牽著韁繩走到竹舍外的籬笆前,站在門口輕叩門扉,朝竹舍喊道:“屋裏有人嗎?在下漂泊至此,四下皆無人家,腹中饑餓難忍,可否討些吃食?”
姚青君正在屋中醃製多出來的兔肉,聽到門外似有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她將手洗淨,走了出來。
籬笆外果然站著一人一馬,距離稍遠,看不清樣貌,她慢慢走近。
那人又道:“姑娘,途經此地,可否與你換些吃食?”
聲音一落地,姚青君渾身一震,有些錯愕的停下了腳步。
這聲音……為何如此熟悉?
她慢慢挪動步子,越走越近,終於看清,眼前的人。
那門外的人也看清楚了她的模樣,有些難以置信的激動喊道:“青君?”
姚青君也是同樣的震驚:“梁沛行……你怎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