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黑漆漆的,但是那些人卻著比天光還黑的外衣,如同把深淵都披在了身上。並且無一例外,均是蒙著臉,露出一雙猶如鷹似的眼睛,灼灼發亮。
那群雇傭兵已經死的不到五個,他們站在陸瑾珩的身後,顯得和這群人有些勢單力薄。
陸瑾珩問出這句話後,等了半天沒有人回應。寒冷的海水一層一層侵蝕枝梢末節的神經,雙腿幾乎已經沒有知覺。
“李複!”
他壓著喉嚨又喊了一聲:“老子救你一命,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
“她不在。”
為首的那個黑衣人說道,他的喉嚨像是被一層細沙子緩緩的摩過。帶著一股子機械的嘶啞感,聽起來簡直沒有一絲感情,著實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陸先生。”他又說:“我們主人請你來一步多做客。”
他一揚手,一個小小的直升機在風雨如晦的上空中盤旋下來,陸瑾珩像是早有預料似的,目光平靜:“我有一個要求。”
“可以。”
陸瑾珩指了指身後的兩個雇傭兵:“把他們兩個也帶上。”
黑衣人麵露難色,眸子微閃,和同伴互相看了一眼,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從冰冷的海水中踩到直升機上,陸瑾珩的腳都在發軟。這一路走來,他幾乎一直在賭,往前麵遊過去其實並沒有什麼珊瑚礁,有的隻有一望無垠的海水,雖然距離C市的岸邊隻有短短的路程,但他們徒步是絕對不可能到達的。
直升機轟隆隆的起飛,雲層上空氣稀薄,躍進黑漆漆的雲頭,陸瑾珩靠在窗邊,神情晦澀。下方偌大的海域中,呈月牙形蔓延開一片金光閃閃,那些金粉間帶著些藍,像是無數沉睡的小精靈似的,在海麵上鋪開一大片明亮的鬱金花海。那股子似是而非的香氣中和掉了海風到腥鹹,即使在雲頭,鼻尖依然繚繞著淡淡的味道,讓人心馳神嘴,心中鬱結仿佛一掃而空。但畢竟是香氣,蠱惑人心的本事有限,陸瑾珩皺眉盯了半晌,神情沒有絲毫的放鬆。
一個雇傭兵伸腿踢了踢陸瑾珩:“喂,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陸瑾珩垂眸,纖長的手指按了下自己的大腿。輕聲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會回到C市。”
一步多的幕後之人,狡詐且聰明,明明一步多在C市,他們卻兜兜轉轉一大圈,把原本在A市的藍金大張旗鼓的運到C市,又從C市悄悄地走海路到A市,目的就是為了避開其他人的眼線,但是想必怎麼也沒有料到,這一行百折千回的海路,可謂千難萬險,不但被張耀改了路線,還遇到了這麼一場大雨,這麼多的藍金全部灑在了海麵上,用是用不了了,已然成了垃圾,幾個億成了打水漂。
雇傭兵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知道這些人是一步多的,但是也越發困惑:“他們為什麼要殺了我們?”
“因為你背叛了他。”
陸瑾珩長歎了一口氣,坐在對麵有一個黑衣人,他銳利的目光朝這邊瞥了一眼,神情中滿是不屑,冷嗤道:“我們主子以為你們是群有骨氣的,也是有本事的,所以讓你們走這一遭海路。沒想到是群混吃等死的廢物,什麼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雇傭兵,遇神殺神,遇魔殺魔,我看啊,連脊梁骨都沒長明白,簡直連一頭豬都不如,被人蠱惑兩句,便輕而易舉倒戈,損失了我們幾個億,殺的那些人便宜你們了,依我看,就該一刀一刀活活剮成千萬片,才對得起這下麵金燦燦的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