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萬俟宏不知是該惱還是該心喜,“難道你就真心不在乎他的生死?”
“我有說我不在乎麼?”蘇曉玥淡淡地說道,“你說他有危險,可我既不是大夫,自然是什麼也幫不上忙,難道我露出慌張不已的神情能有些什麼幫助麼?”
說到這裏,萬俟宏還有什麼話好說的,隻得無語地閉上嘴。果然,他們的意圖,她倒是了解得極為透徹。
“我已經給他看過,”好一會兒之後,萬俟宏才緩緩地開口,“所以才會現在來找你。”
蘇曉玥當下皺起眉,“你也沒有辦法?”
萬俟宏點頭,“的確是沒有辦法。”心病還得心藥醫。
“他怎麼了?”蘇曉玥終於將萬俟宏心頭想要她說的話給說出來了。
萬俟宏聞言大歎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根本就不打算問。”這樣就好,後麵的戲才有得唱。
對此,蘇曉玥保持沉默,她的確是不想問,她還沒有笨到沒看出眼前的人心懷鬼胎,隻是對司徒漠的擔心卻還是沒能藏住。如此看來,她也的確是太沒有用了一點。
“你還記得之前對他做了什麼麼?”萬俟宏倏地問了這樣一個似天外飛來的問題。
蘇曉玥顯然沒有他這般的跳躍思維,“之前?你所指的是何時?”
“他的胸口有道疤。”萬俟宏盯著她的眼,淡淡地說道。
蘇曉玥一愣,心頭頓時翻起了巨浪,胸口的疤,那不就是她之前刺他的那一刀所留下的?難道……蘇曉玥那看著萬俟宏的目光中不禁帶著幾分茫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麼?”萬俟宏語氣平順,聲音低沉,“他胸口的傷之前就沒有完全好,如今又被人暗算,故而……”
“怎麼會?”蘇曉玥驀地一驚,“他的傷不是已經好了麼?”想到他的傷,她便想到她刺他的那一瞬間滿眼的血紅,仿佛鼻尖還殘存著那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還有那時心髒跳動的聲音,“撲通——撲通——”一下又一下,快速而清晰得幾乎要讓人窒息。此時此刻,她才猛然醒悟,原來那時的畫麵在自己的心裏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虧她還自以為是地認為它已經被自己強大的冷情給吞沒掉了,可原來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萬俟宏冷眼看著她的神情,在他的印象中,或者會所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那個冷血冷情的女子卻原來並不如他們所想的那般,原來她也會震驚,原來她也會害怕。對,他沒有看錯,她的眼神中分明地展現出她的恐懼,她在害怕,害怕她心裏在乎的那個人真的有生命危險,雖然她並沒有直言道出,可是有她這樣的眼神就足夠說明一切了。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眼神更能表現內心的想法呢?
然而,也是這一刻,萬俟宏明白他們是下對棋了,原來他也不明白為何司徒漠要選在那個明明已經有了足夠深刻的刀疤上下功夫,如今,看到蘇曉玥的模樣,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也許,那就是他們之間開始的見證。顯然,司徒漠所說的賭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賭對了。
司徒漠的腦子是清醒的。所以,當門外的腳步聲傳來時,他也聽得極為清晰,而外麵之人的對話,他也聽得尤為真切。
“他怎麼能待在上書房?”蘇曉玥的聲音此時在司徒漠聽來便宛若之音,讓他的心頭掀起大浪——她來了!這一著棋,他沒有下錯。
“他如此囑咐,我自然是不能違抗。”萬俟宏低聲回應,此時,他也不想多說,畢竟他是知道司徒漠的狀況的,現在說什麼他可是都聽得一清二楚,但凡能透露出自己情緒的話,他都不能說。
之後,門被推開,而進來的人隻有蘇曉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