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黑了心的叛國賊,還有臉在這耀武揚威!”
這莫名的責罵讓薛庭藉皺起眉頭,實在不得其解,明顯慍怒起來,“區區刁民,也敢誹謗本皇子?”
“呸,什麼皇子。”果真刁民就是膽肥,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敢衝薛庭藉啐了口唾沫,“你靠著我們百姓養著,卻跟匈奴人討饒,就是賣國!”
聽他們罵了半天,薛庭藉總算明白了,他們倒也知道匈奴如今的敗勢,一心指著能讓匈奴滅國,他們好過上安生日子。
結果本來穩操勝券的大融部隊,卻在臨門一腳時退了兵,活生生放過了大好的機會。
他們牧民不懂什麼政事,隻把一切都歸咎在薛庭藉身上,說他向匈奴低頭認輸,說他串通敵國,總之什麼汙水都潑了出來。
所有的將士們聽到這些話,臉色黑到了極致,裴銘更是心裏打鼓,餘光瞥向薛庭藉。
他什麼心性,自己還能不清楚麼?雖然是自稱承襲嶽父遺誌,以兩國民生為先,但那恐怕是為了讓她安心罷了。
私心裏,以強勢覆滅匈奴的想法,隻怕始終沒有被拋卻吧。
如今再被些個不懂事的民眾激將,萬一衝動起來,打破兩國好不容易達成的協議,豈不得再次燃起烽煙?
就在她腹誹之際,薛庭藉如聽到她心聲般笑了笑,“阿銘,我瞧著他們也都挺有野心嘛,是不是頗有我的風範?”
然後他衝那些牧民努了努下巴,“行啊,既然你們這麼有見識,那就招你們入伍吧,讓你們也威風一把,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如何?”
裴銘聞言動了動心神,他這話裏滿是諷刺,到底想做什麼?
而那些牧民則傻了眼,他們又不是官兵,幹嘛要進軍營。
不過薛庭藉可沒那麼好說話,冷笑之後迅速變了眼神,示意屬下把這些人全部抓起來。
“就讓你們親身體會一下戰場上的滋味,走!”
接著二話不說,將這些人全部帶回去,還不忘牽著裴銘的手安慰,“抱歉,待日後再帶你出來玩吧,這些人我不得不管。”
裴銘當真糊塗了,猜不透他的打算,便靜觀其變吧。
回到營內,薛庭藉當真沒客氣,叫上譚將軍,即刻就帶他們去巡邏邊境。
譚將軍不明所以,心覺殿下太亂來了,軍機重地怎能讓些個平民隨意進出。
不過薛庭藉自有他的道理,一路逼著他們行進了上百裏地,還馱著重重的沙袋,若是腳步慢了,就等著吃鞭子吧。
那些牧民當然吃不消,顫著腿告罪求饒,薛庭藉卻不聽,“戰場上可沒這麼舒服,更不會有人饒了你,給我接著走!”
而接下來,竟是把他們往匈奴的地界驅趕,一邊趕,一邊還說著匈奴人有多麼彪悍,骨子裏恨透了大融人,見一個殺一個的那種。
聽著他聲情並茂的描述,裴銘差點沒笑出聲,這是要來一出現身說法麼?
但那些牧民卻是真的害怕,望著眼前的茫茫草原,仿若刀山火海一般可怕。
“軍、軍爺,哦不!皇子殿下,我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可他們剛後退兩步,脖頸就抵上了冰涼的刀刃,是薛庭藉親自下了馬,舉刃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