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之後,老板娘就時刻保持著警惕,很明顯後悔接下這個生意了,但薛庭藉的溫和氣度怎麼看都不像是為非作歹之人,這才讓她略微打消顧慮,“你出來做生意還帶著夫人呢。”
薛庭藉笑了笑,“夫妻同心,走哪都得看到對方才安心。”
老板娘流露出些許羨慕,“你們倒是挺放心家裏孩子啊,有幾個了?”
他頓時語噎,勉強搖了搖頭,“請您千萬別在我夫人麵前提這個。”
老板娘頓時了悟,哎呦真是可惜了,不過夫妻倆能有這般感情也是難得。
這邊說著話,店門口突然來了一對老人,滿臉的淚水,看起來疲憊不堪。老板娘似乎習以為常,請他們先坐下,端了兩碗熱粥出來,老人悲傷過度,一口也吃不下去。
出於好心,薛庭藉上前詢問緣由,老人家口齒含糊說不清楚,老板娘則變得表情難測,不知是不是薛庭藉多心,隱約覺得她的眼裏滿是仇恨。
“他們的孫女丟了,找了兩個月都沒找到,見怪不怪吧,我們這裏啊,每個月都得失蹤一兩個年輕女人,有人說……是被抓去賣了,你說那些人得是多惡的心腸啊,遭報應也是活該吧?!”
雖然知道老板娘在試探他,但薛庭藉還是皺起了眉,這些失蹤女子的去向恐怕……
此時保持沉默固然明哲保身,但他不忍心看著可憐的老人遍尋不見親骨,還是發了聲。
“我在來的路上,聽說克州的恭江經營著見不得人的買賣,雖不大清楚具體的,但沒準能有線索呢。”
老人家感恩戴德,老板娘則眼神複雜,薛庭藉並不解釋,心裏卻有了定數。
看來這個老板娘並非壞人,隻是誤以為他們也是人販子,所以格外厭惡罷了。
回屋把這件事告訴裴銘之後,她想得就更多了,“這裏離恭江可不近,離齊城倒隻有一山之隔,沒準……我們已經落入劉氏的視線中了。”
“這也不定。”薛庭藉替她掖了掖被子,他們是趁夜來的,進了客舍之後就沒出過門,若老板娘和大夫沒問題,那還不至於被發現。
裴銘點點頭不再多思,盯著薛庭藉看了會兒,然後伸出手,撫過他的眼角眉梢,順著他的鼻梁描過唇峰,又在下頜拐彎,覆上他的側臉。
這張臉,從當初的少年英氣蛻變為今天的剛毅成熟,怎樣都是她愛的樣子。
或許是那天山洞裏的宣泄太過淋漓盡致,到現在都有些餘味尚存,如今暫時安定下來,兩人都有些蠢蠢欲動。
抓住她的手吻在掌心,這個動作薛庭藉一直很喜歡,隨後該做些什麼也就順理成章了。
在破舊的屋內,被褥算不上多舒服,但恰恰是這樣的狼狽,才反襯得他們猶如天地間的孤島,除了互相緊擁別無去處,越動蕩就越動情。
直到大汗淋漓後,薛庭藉才想起來她沒吃藥,可他又怕藥性相衝有礙阿銘的傷勢,後悔不該一時衝動。
裴銘卻不在乎,她都吃了一年多的藥,長年累月積在體內,怎還能懷上。
每次說起這個,她都高興不起來,薛庭藉不敢再說什麼,識趣地給她倒了杯熱水,“睡會兒吧,我去讓老板娘換床被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