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個房間都被打掃一新,徹新的被子終於算得上妥帖,晚飯是老板娘親手做的,饒是如此,金盞依然認真試了毒。
夜裏,裴嘯領命偷偷監視著樓下,緊盯住老板娘的一舉一動,果真在下半夜,老板娘悄悄離開了客舍,過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回來,卻不見其他異樣,讓人拿不準她到底要幹嘛。
第二日上午,老板娘突然敲響了房門,說有個生意上門,不知客人有沒有興趣。
“我們這裏產石斛,常有人來收購,行商不走虧,郎君要不要多少買一點?”
要是拒絕恐會拆穿商人的身份,薛庭藉沒有拒絕,老板娘歡天喜地,“行嘞,一兩成藥折二十紋銀,您買多少?”
薛庭藉隨意報了個數,正要給錢,卻見老板娘冷下臉後退幾步似要逃跑。
隨即,一串腳步聲奔上摟,極可能是老板娘招呼來的,他們想要幹嘛?!
“你不是做生意的。”老板娘的眼裏竟是敵意,“我報的比市價都高了四倍,但你一點沒砍價,因為你根本不知道石斛的價格,也不知道做生意的規矩。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三川做什麼!”
沒想到這女人還挺精明,薛庭藉索性卸下偽裝,正要讓她閉嘴,就見到四五個大漢圍上來,應該是特地來保護老板娘的。
不過無需他動手,裴嘯和金盞見勢不對,非常盡職地上前護主,敵對的姿態嚇到了幾個裝腔作勢的大漢,惡從膽邊生,反而想要先發製人。
可他們哪裏有什麼真本事,還沒開打就被裴嘯製服,老板娘見勢不對,非但沒有逃跑,反而拔下了頭上的發簪,朝著薛庭藉撲來!
這點偷襲的伎倆在薛庭藉這裏還不夠看,倒是很好奇老板娘為何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
也就是這一瞬的分神,將自己暴露在攻勢之下,剛回過神準備反擊,一道身影突然衝到他麵前,將老板娘一腳踢在了門板上。
“嘖阿銘你別亂動。”
他拉開裴銘,這點小場麵何須勞煩她,好在裴銘連胳膊都沒抬,對付一個根本沒有功夫的人,根本用不著費力。
見自己沒有勝算,老板娘幹脆嘶吼起來,“你們這些畜生,害人不淺的東西,非要把我們這些老百姓禍害死麼!”
此話一出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裴銘讓裴嘯和金盞把那些大漢趕走,關門,別放任何人進來。
順便房門也被薛庭藉關上,搶過老板娘手裏的發簪,將她抵在牆角無法動彈,卻沒有下死手。
“冷靜,我們不是你說的那幫人。”
“放屁!這些年來我們這的人我見多了!你們又是誰家的?”
不等薛庭藉說什麼,門外的大漢開始叫喊起來,喊的居然是“嫂子”。
薛庭藉頗為意外,“嗯?恕我直言,我還以為他們是你姘夫呢。”
這話說得欠揍,果不其然被老板娘瞪了回去,居然眼眶一紅,看起來還挺悲壯。
“他們是我亡夫的兄弟,我男人他……死在了白賊手裏,你們也是哪個大戶人家的走狗吧!”
裴銘明白了,嗤笑一聲蹲下身說了句:“那你該謝謝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