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麼無聊還要過來做什麼?”摸了摸身旁的唐果恬,千瑀紀既好笑又有些心疼,看不見她,但也能夠摸得到她的臉。
潤軟的觸感,在看得見的時候,有一些不一樣。
似乎黑暗中,更能感觸的多一點。
“爆米花吃完了,回去吧。”將空蕩蕩的爆米花盒子放在一旁,唐果恬又將最後一顆爆米花送入千瑀紀的嘴中。
雖然電影很無聊,但是,能在一起好好待著,唐果恬也是願意的。
說適應了黑暗的環境,但事實上,還是適應不了的。
千瑀紀摸著凳子要起來的時候,略微晃了一下身子,沒有眼睛做指引,怎麼可能真的穩穩當當的走呢?
他忽然問道:“醫生說過,以後都好不了了嗎?”
唐果恬手上的動作整個停頓下來,扯著嘴角,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出現。
“沒有,醫生說可能過幾天就好了。”拍了拍千瑀紀的手被,指導著他出發。
側頭看了一眼千瑀紀,唐果恬胸口堵得慌。
千瑀紀一直都是以為,這次的受傷,不過是因為炮火轟鳴,導致暫時的失明,但是唐果恬知道,這很有可能就是永久的失明。
腦後淤血壓迫視覺神經,這還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如果知道了的話,會不會,接受不了?
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千瑀紀也有自己的驕傲,或許他自己也已經猜到了……
唐果恬回過神,兩人已經走出了放映室,外麵略有一些刺眼,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千瑀紀便側過頭,“怎麼了?”
“沒事。”唐果恬安撫了一聲,剛才被亮光照到眼睛上的時候,唐果恬手上用了一點力。
“從心該放學了吧。”千瑀紀慢悠悠的邁著自己常走的步子,如果不是眼中無光,隻怕是唐果恬都不知道他的眼睛有問題。
“前麵是廁所了!”唐果恬拉住千瑀紀,她心裏又好笑又難受。
握住千瑀紀的手,“回家吧。”
坐在車裏,唐果恬靠在千瑀紀的肩膀上。
原本以為會有的悲痛,難受,嘶吼,統統沒有,千瑀紀隻留下淡定和接受,他就像是隨遇而安一樣。
可是唐果恬知道,他不是隨遇而安的人。
“恬恬。”頭頂忽然傳來略有些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唐果恬的思緒和難受。
唐果恬抬起頭看向千瑀紀,“怎麼了?”
“你說實話,我眼睛,是不是看不見了。”平淡到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在黑暗裏,唐果恬想象不到千瑀紀是怎麼樣的感受,他能夠摸得到一切,能夠聽得見,但是卻看不見,視線裏隻有黑色,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沒有的事兒,別胡說八道,醫生說了……”唐果恬整理了一下他被自己靠的有些皺巴的西服,千瑀紀的手就抓了上來。
兩隻手握在一起,唐果恬一下子就沉默了。
前麵開車的小陳,心裏鬥毆酸澀了兩份。
少爺的眼睛……
“我猜到了。”千瑀紀鬆開手,將唐果恬摟在懷裏,一雙手摸到唐果恬的頭上,軟滑的發絲從指縫溜出去,他歎了一口氣,“也沒什麼的,習慣了其實應該還是不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