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恬吸著鼻子，靠在千瑀紀的懷裏點點頭。
淚痕一下子跨過唐果恬的臉，砸在千瑀紀的西服上，砸出一個小小的痕跡。
“我以後做你的眼睛，好不好？”她的聲音有鼻音，千瑀紀又有些內疚了，明知道她其實應該是最難受的，自己怎麼還說這樣的話呢？
捏了捏唐果恬的臉蛋，千瑀紀輕笑著道：“以前最喜歡花滿樓，覺得一個瞎子還和正常人一樣實在是太酷了，現在也算是願望實現一半了對吧？”
唐果恬破涕為笑，推了一下千瑀紀。
千瑀紀打開了車窗，微涼的夜風吹進來，亂了他的黑發，短短的頭發在唐果恬的離岸邊摩挲著，唐果恬換了個姿勢睡覺。
似乎是感覺到唐果恬的瑟縮。
千瑀紀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靠著感覺，將風衣披在唐果恬的身上。
軟軟的身子在他懷裏動了一下。
“怎麼了？”睜開眼睛就看見千瑀紀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放的手，在黑暗中，他什麼都看不見，卻下意識的知道她有些冷了。
“車窗開著舒服一點，但是感覺你有點冷。”千瑀紀手指從衣服上放開，唐果恬已經自覺的披好。
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淡淡的笑意，唐果恬湊著千瑀紀的下巴摩挲了一下，“回去好好睡一覺，困了。”
“嗯，現在幾點了？”千瑀紀溫聲笑道，“也不知道從心有沒有睡覺。”
忽然父親就失明了，或許現在小小的從心，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他昨天的樣子，似乎已經知道了，這孩子你別總覺得他什麼都不知道。”唐果恬將外套又緊了緊，靠在千瑀紀的身上。
千瑀紀的懷抱，真的超級溫暖啊。
“回去再說吧。”千瑀紀笑了一下，“他和你很像，一樣的聰明。”
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麼樣子的呢？
不過這麼大，就已經懂太多，的確不好，缺失了不少的歡樂。
千瑀紀正想著要不要說千從心的事情，唐果恬已經在他的懷裏睡著了，平緩的呼吸，就在她的胸口處。
呼吸均勻，在黑暗中，千瑀紀小心的側過頭，想要靠近一點。
卻又擔心會驚擾到唐果恬，隻能小心翼翼，最後觸到她的額頭，聽著她的呼吸聲，那麼遠，又那麼近。
回到千家別墅的時候，梁芊已經睡著了，別墅大廳的燈還是亮著的。
唐果恬扶著千瑀紀下車，看著他在黑夜中溫潤的眉眼，習慣性抿著的唇線，還有被風吹的有些淩亂的黑發，心下一軟。依稀能夠看得見當年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種冷漠到骨子裏的感覺。
但現在，卻已經沒了冷漠，隻有無盡的溫柔，“下午還沒吃過東西，我給你做一盤餃子吧。”
千瑀紀驚訝的順著聲音找到她的眼睛，眼裏明明半點光彩都沒有，她卻能看見好奇。
是在好奇自己居然會做餃子嘛？
無神的眼睛看了她好幾秒，最後唇瓣微微勾起，淡淡道，“好。”
“我送你上去，坐一會兒我就給你送上去。”唐果恬扶著他，二樓的房間窗台未關，涼涼的風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