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很輕很輕的一聲應許，小男孩卻沒有忽略，小臉上綻開開心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怕這個女人會像娘一樣，躺著躺著就再也不會起來了。
“好了，從今天開始，你要按時吃藥，用膳，睡覺。”他煞有其事地交代，“我明天再來看你，如果你不乖，我就不認你做娘了。”
看著小男孩咚咚地跑出房外，溫悅的唇角有一絲極淺的弧度。
三月天，草長鶯飛，日暖花香。
但是，浮萍苑中，卻絲毫沒有明媚的春日氣息，隻有濃重的沉寂。
“夫人，再喝一小碗粥吧？”小琴扶著溫悅下床，讓她坐在桌邊，輕聲勸著，“您一天才吃一碗粥，身子會吃不消的。”
溫悅隻是淡淡搖頭，沒有開口。
小琴有些難過地看著溫悅。這幾日，夫人的身體是康複了些，但卻十分沉默寡言，清秀的臉上也總是沒有表情，似乎心如死灰了。將軍也沒有來看過夫人，除了方總管和小少爺外，其他人全都對夫人不聞不問。
“幹娘，你又不乖了！”房外，站著一個滿臉不高興的小男孩。
“厲淵。”溫悅輕輕地喚道，唇邊綻開一絲很淺的笑容。
“幹娘，你這麼瘦還不肯好好吃飯，厲淵要生氣了！”小男孩雙手負於背後，老氣橫秋地走進來。
小琴趁機再勸道：“夫人，您就聽少爺的話，再吃一點吧？”
“嗯。”溫悅輕點了一下頭。她喜歡看到厲淵可愛的笑臉，這是她在將軍府裏唯一能感受到的一點點溫暖。
“幹娘，我陪你一起吃。”小男孩滿意地露出笑容，在桌邊坐下。
“厲淵，你每日來浮萍苑，可會影響你的課業？”溫悅溫聲問。
“不會，夫子教的我都記得很牢，不用溫習。”小男孩得意地抬高下巴，“夫子說，我比其他人都學得快！”
溫悅淺淺微笑，低頭喝粥。
“厲淵，你怎會在這裏？”房門口驟然響起一道男性嗓音。
溫悅沒有抬頭，但卻渾身一顫！是他！那個可怕的殘暴男子！
“爹。”小男孩站起來，低著頭慢騰騰地走過去。
“厲淵，你還沒有回答我。”盛臨杭皺起兩道濃眉，麵色不悅。
“爹，我隻是來看看幹娘。”小男孩囁嚅地答道。顯然他對盛臨杭十分敬畏。
“幹娘？”銳利的目光射向低垂著眼眸的溫悅，盛臨杭沒有多問，而是直接道，“以後不許再來浮萍苑。”
“可是……”小男孩喏喏地想要抗議，卻立刻就被打斷。
“沒有可是。”盛臨杭的語氣霸道，毫無可商量的餘地，“回你的文軒苑，以後不準再來這裏。”
“是，爹。”小男孩不敢再討價還價，垂頭喪氣地離開。
房內忽然寂靜了下來。溫悅握著匙勺的手不自覺地愈發用力，手心冒出一層薄汗。
“出去。”冷漠的命令。
小琴擔憂地看了看溫悅，才遲疑地應道：“是，將軍。”
聽到小琴走出房去的腳步聲，溫悅更加緊張，整顆心緊緊揪了起來。他來做什麼？他又要責罰她做錯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