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也沒有出聲催促，隻是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林文文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手心裏麵的溫熱，禁不住別開目光，“我想跟你請求一下，把鹿雪留在公司。”
她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冒險，但是如果鹿雪真的走了，那她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觸最為靠近真相的人了，等於說，田恬受的委屈，可能就會這麼過去，埋藏在漫長的時間裏。
之前還好，現在知道了田恬是因為被她連累才遭此一劫，所以就更加不能放下心中的愧疚感和不甘。
聽到她的話，蘇杭明顯有些不解，“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無論從哪種方麵來說，鹿雪離開公司對於他們都沒有什麼損失，所以並沒有必要讓她留下。
林文文低頭，腦海裏混亂一片。
剛才紛紛擾擾的場景，莫名其妙地和那個晚上的夢境重疊在一起，腦海裏麵就仿佛一直有聲音交疊在一起重複播放，雜亂無章。
這就像是嗡嗡作響的小飛蟲，叫的人心煩意亂。
她閉上眼睛，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
那聲音絲毫未減，反倒是愈演愈烈。
扭曲成為一體的畫麵在她的眼前不斷重合分裂，最後化為了她從來不敢去主動觸碰的回憶。
那個夜晚，她似乎失去了一切。
林文文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覺得身上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讓她呼吸之間都費盡了全身力氣，胸腔裏好似藏著一把刀，每次喘息，都像是一次淩遲。
那天她看見那一幕的時候，仿佛就是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
可惜，當時她是孤身一人，就這麼被那狹小的世界拉扯著下墜，跌入了漆黑無比的地獄之中，沒有出去的路。
“別說了，別說了……”林文文死死閉著眼睛，耳朵都已經被她的力氣弄的發紅，可是她就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樣，痛苦的搖著頭，“是我的錯，別說了！”
“文文……”
蘇杭看到她這個樣子，也不想再去深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抓住了失控的小人兒就抱在了懷裏，手臂環的很緊，想讓她冷靜下來，“文文，你聽我說。”
“別說了，我求你……”
林文文掙紮著，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幹嘛，隻是重複著那句話，腦海裏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讓她毫無一絲辦法。
蘇杭把她抱的更緊，輕輕順著她的背，“想哭就哭出來吧，在我麵前你不用忍著，我會一直在的。”
可以能夠肯定的是，她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過不好，蘇杭能做的隻有這些。
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林文文嘈雜無比的小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
她有些愣怔地看著蘇杭，秀氣的眉微微擰在一起，清澈的雙眸裏幹淨無比，什麼情緒都沒有，唇瓣微微張開著，帶著些許細微的顫抖。
蘇杭就這麼和她安靜的對視著，目光落在了她迅速發紅的眼尾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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