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特別想要見你們，他的身體可能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蘇杭沉默地低著頭，表情少有的凝重。
以前看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他也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隻不過沒有想到來的竟然如此之快。
蘇杭從小話就不多，也正是因為這點，所以才會被蘇辰月聯合起來孤立。
沒有朋友，無論做什麼都會被人諷刺。
就算他心智成熟，那也終歸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蘇老爺子的心思縝密，發覺了這點以後，就每天拿著各種稀奇玩具去接蘇杭和蘇辰月放學，雖說是貴族學校，但孩子的天性愛玩，持續了幾個月以後，蘇杭在學校裏的日子就好過了許多。
蘇辰月即便憤憤不平，可也無可奈何。
這兩個孫子都是老爺子的心尖寶貝，他誰都不想去傷害，隻不過蘇辰月的性格實在是過於淩厲，所以表麵上才更偏向於蘇杭。
看起來對於別人無足輕重的事情，但卻就這麼溫暖了蘇杭那顆孤僻冰冷的內心，讓他記了十幾年都不曾忘記。
想到這裏，蘇杭習慣性地從口袋裏摸出了根雪茄，隨意地放在了唇邊。
雪白的煙霧緩緩上升，混合著暖黃色的燈光，就這麼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其中，遮住了那雙思緒沉沉的眼睛。
林文文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麵。
她從後麵抱住了蘇杭的腰，秀眉微皺，“出什麼事了？”
蘇杭沒有回頭，聲音都仿佛被虛化了幾分，“爺爺的身體情況惡化了。”
聞言，林文文的心裏就猛地咯噔一下，她張口想要說話，卻猝不及防地狠狠吸入了口煙味兒，嗆的她立刻咳嗽不止。
蘇杭好像這才回過神，邊順著她的腰，邊把雪茄給掐滅扔在了垃圾桶裏。
林文文咳的眼眶略微泛紅，順勢握住了他的手，“我沒事。”
她站的很直，仰頭望向蘇杭的方向，眸子裏黑沉沉的一片。
他們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再出聲。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說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那麼無足輕重。
離去老宅最近的航班是下午兩點左右，大概是回去的心情過於迫切，林文文是真切地感覺到度日如年，蘇杭更是罕見的煩躁，坐在角落裏悶悶的，看起來整個人都沒有精神。
蘇老爺子的情況林文文也清楚，但是這幾年在療養院恢複的很不錯，上次見麵的時候還狀態很好，笑嗬嗬的沒有任何難受的模樣。
她其實是稍微有些忐忑的，還混雜了不少僥幸，覺得蘇老爺子的身體那麼硬朗，肯定會像是以前幾次的那樣，盡管危險重重，但都會化險為夷。
可是，在林文文站在病床前的時候，這樣的想法瞬間一掃而空。
她甚至都不敢相信，隻是短短半年不見，曾經慈祥滿麵的人就會被病痛折磨成這副衰敗的樣子。
老爺子住的是單人病房，周圍很安靜，他們進去的時候醫生還特意強調要穿著全套無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