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文看的揪心不已，側身從抽屜裏拿出了紙筆，放在了蘇老爺子的手指下麵，“爺爺，你要是想說話，就在這上麵寫下來吧。”
蘇老爺子劇烈咳嗽了幾聲，用幹枯的手指費力地捏住了筆尖。
大概是因為身體已經變的及其虛弱，所以他幾乎沒有什麼力氣，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顫抖的就仿佛風中的落葉。
林文文仔細辨別了很久，才從那畫一般的字中勉強讀出了一句話，“小杭，把弟弟叫過來。”
蘇杭看著他的模樣，表情是少有的悲愴，“爺爺，他馬上就來。”
自從蘇辰月出獄以後，外界幾乎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可是蘇杭卻知道。
秦肖和周寒衍時時刻刻都在記錄著他的行蹤，為的是如果在他不甘心時以防萬一，沒想到現在卻剛好派上了用場。
蘇老爺子聽到他的話以後，艱難地又寫了兩個字，“桌子。”
林文文條件反射地轉頭，目光逐漸掃過旁邊桌子上的所有東西，上麵除了茶杯就是些亂七八糟的日用品，並沒有任何太過於顯眼的存在。
她趴在病床前，指了指杯子，“爺爺，您是口渴了嗎？”
蘇老爺子用力呼吸著，從喉嚨裏混沌地發出了個字音，“下。”
下？
林文文索性直接走到了桌子前麵觀察，這才發現下麵還有個暗層。
她疑惑地看了眼蘇老爺子，試探地將手伸了進去。
裏麵的空間不大，林文文摸索了半響，從裏麵拿出了個文件夾。
她和蘇杭對視了一眼，把文件放在了蘇老爺子的床邊，“爺爺，是這個嗎？”
蘇老爺子撐著眼睛，連反應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陣嘈雜。
蘇辰月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過來，“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林文文透過窗戶看去，才發現是秦肖和周寒衍他們把人給押了過來。
蘇辰月的臉色看起來異常不好，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人在哪裏？”
話音剛落，他也朝著這個方向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林文文急忙移開了目光。
蘇辰月有了瞬間的愣怔，而後略微收斂了些，換好衣服推門進來。
蘇老爺子還維持著剛才的狀態，看見是他以後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滿是皺紋的臉上多了些急迫，可偏偏不能說話，別人根本弄不懂他的意思。
他胡亂比劃著，急得咳嗽不止，嘴角沁出了淡紅色的液體。
林文文急忙上前順著他的胸口，也顧不了那麼多，直接拿起了旁邊的文件夾，“爺爺，你的意思是不是打開這個？”
蘇老爺子停止了比劃，表情痛苦的開始扭曲。
林文文看著他的樣子，手上的動作越發著急，可是文件是用火漆密封的，她越是急躁，越是拆不開，最後隻得遞給了蘇杭。
蘇杭和她相比倒是冷靜許多，麵無表情地從裏麵抽出了兩份合同和信封。
信封上有他們各自的名字，他遞給了蘇辰月一份。